bsp; 林阿金面无表情:“红旗的兄弟们要在婆罗洲岛讨一块地盘生活,宝船氏没有意见。只是,近来岛上出了些变故,要和查统领说清楚。”
“好说,好说。”
红旗帮弄丢了大屿山,就跑到婆罗洲踩人家宝船王的地盘,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林阿金嘴上虽然答应,但听他意思,恐怕还有下文。
……
想着这些,查小刀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蔡牵。
自己和蔡牵同时上门拜访,都是要在婆罗洲扎根,怎么林阿金对他天舶司就只字不提?
宝船林氏和天舶司的关系向来不清不楚,当初大会,林阿金主动弃权,要把大盟主的位置拱手想让,就可见一斑。要是蔡林同气连枝,安庆合这些老牌公司又摆明抗拒外来人,红旗这一行想站稳脚跟,怕是不大容易。
蔡老板拿碗盖把茶叶沫子撇到一边,戴着宝石戒指的小指头高高翘着,他看出查小刀的心思,慢条斯理地说:“我在两年前,已经从婆罗洲最大的土人部落苏布丹买下了两座矿场,只是手下的人手紧,过去只留了几个快退休的老人照顾,这次我打算把天舶司迁到婆罗洲来,一老早就和林兄弟打了招呼。”
谁知道林阿金听了浅浅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冲蔡牵深深作揖:“这变故也和蔡老板有关,说来惭愧,你一早托我照看矿场,可是……前阵子你的矿场出了变故,你留在岛上的那五位弟兄,都”
蔡牵手上的茶盅当啷一声扣下,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坐正身子,小指头也不翘了,抿着嘴问:“林兄弟,我与你相交十余年,不说肝胆相照,但也算同甘共苦,你就这样照看我的人么?”
查小刀把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二人的视野,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是林某人对不住蔡老板,那几位兄弟的丧葬费,宝船氏一力承担,蔡老板的矿场,我按你当初的买价三倍退还给你。”
蔡牵横眉倒竖,显然怒极,不只是因为自己人的伤亡,更是因为林阿金这近似敷衍的冷淡态度。多年来商政二界捭阖多年的涵养还是叫他强压怒气,他站起身来,显得意兴阑珊:“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我拿林兄弟当好朋友,自认为是不掺合私利,如今看来,林兄弟不这么想过,只拿我当成长袖善舞,见缝插针的小人。”
蔡牵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和一个巴掌大的西洋玻璃瓶,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洋文包装。
“这是聚胜丹两年的药量,纸上是弗莱明工作室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林兄弟可自行差人,到欧罗巴依样去买,自然能买到可治疗林兄弟和嫂夫人肺痨病的聚胜丹。蔡某人告辞了。”
“蔡老板留步。”
林阿金叫住了蔡牵,他惨笑着拱手。
“蔡老板赠药之情,林某全家没齿难忘,至今林某家中尚供有蔡老板的长生牌位,只是家妻昨夜病情突然恶化,呕血数升,不治身亡。大夫也诊过林某自己的病情,聚胜丹已经无用。林某自问时日无多,不想再问江湖事,难免六神无主,举止失措,若是怠慢了蔡老板,烦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