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朗,伊弥尔在明月的照耀下,寻着每日父亲扑鱼的老路前行,不时还要静听周围的声音,好分辨那到底是风吟,还是人声。
来到那座近海的“将军府”,伊弥尔涉水游到栈桥,夏夜的水流清冽,令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等他摸上栈桥,六七只小船里并没有父亲的船,他没空想其中的缘故,犹豫了片刻,解下了最外侧的一艘小帆船,臂环在月夜下反射着寒光,这只是借用而已,伊弥尔心里想着,便支起桨,轻轻驶离峡湾,沿着岸边茂密的针叶林前进。
眼看越来越远,他这才双手并用,摇起桨来。月亮的银辉落在岸上杂乱的林间,偶尔传来“沙沙”的异响,野狼的啸叫声也不时让胆小的伊弥尔不寒而栗,他不敢吹口哨,也不敢太过靠近岸边,以免被什么东西盯上,就这样在还算平静的浅滩上寂寞地划行。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的方向开始不规则起来。
右弦外的水面浮现出大片的阴影,左面沙洲上还有将要燃尽的火堆,伊弥尔吧船停在离岸边较远的水里。
“啊啊啊啊啊!”他稍微放开嗓子,学起乌鸦的叫声,五声连续的乌鸦叫惊起几只水面的野鸟,把他吓了一跳,他紧张地侧耳听着,不多会儿,也是五声,从岸上传来,伊弥尔悬着的神经稍稍松了一下,他紧盯着那团微弱地篝火。
他一刻都不敢插眼,直到眼睛变得肿胀,他才隐约看间一双细弱的双腿挡在那火的前段。“蹬蹬蹬!”他有节奏地用桨敲打着船侧。他能听见有人进入水中的声音,“瑟加德。”他试探地细着嗓子,让这么低的声音能尽量传得远些。“是伊弥尔吗?”他边趟着水,伊弥尔又敲了敲。
直到瑟加德真正爬上了船,二人顾不上寒暄,赶忙划着船驶回了来时的水道里,清冷的月光下互相认清了对方的脸,两人白净稚嫩的脸颊相觑,热烈的拥抱在一起,终于离开这个两年来让瑟加德受尽屈辱和折磨的地方。“我每天都在岸边点一处火堆。”瑟加德幸福地对伊弥尔说。“没想到你真的回来救我。”这个坚强的男孩子几回差点落泪。
“要不是我现在正式成为诸神的信徒,才懒得来救你,弄得我腰酸背疼。”伊弥尔骄傲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银环。
“幸亏有我让你锻炼你的破腰,不然以后可满足不了女人。”瑟加德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了。”总算不再如伊弥尔来时那般寂寞了,少年人总是喜欢用打嘴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两人都明白,就像在船厂时候一样,一直到从新看见栈桥。
“快趴下!”伊弥尔打断了一切的话头,瑟加德正如数家珍船厂里的变化,被伊弥尔按下头去。
崭新的龙头,刚翻新的木浆,土到极致的船帆图案,还有五六名半醉半醒的渔夫。伊弥尔清楚看清其中一个就是瓦诺。
这下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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