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提尔的责罚》

气，本来卸下负担的他又在人丛中看见了刚才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连同上回的那个小矮个和几个大块头一起谈笑风生，愤怒的火焰又再次把他点燃了起来，要是他们能信守承诺何至于废了如此多的波折？他望向远处，离日出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连同望见的还有刚才那片高地。

    街头的火炬将要燃尽，伊弥尔躲着街头纷乱的斗殴和摊到在地的醉汉，径直往那高地跑，仿佛洛基神附体，他胸中的抑郁难以释怀，沿着石路径直攀上那幢壮丽的长屋。

    已经站上顶端的伊弥尔俯瞰着整个克尔提斯台德，难怪管码头的人要住在这里，这里的整个地区的东北角上，东边的洛居河，西边的码头看的清清楚楚，连日出的地平线都一目了然，“怪不得这里的鸡先叫。”伊弥尔想着，转过屋后，能听见屋子里轻轻地酣睡声。

    柴草编的窝笼里有母鸡正卧着打瞌睡，与母鸡隔着一道围篱，绝大部分的公鸡都已经溜达到了窝外，有几只还在外头踱步，伊弥尔不担心狗叫，半岛的冷天狗都习惯了在屋里睡。

    他弄松了一段篱笆，探进去去够那些走动的公鸡，那些鸡灵活的躲开，有的还扑腾着飞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尝试了好几次，都不奏效，有些着急的他把那木棍丢到他们扎堆的地方，那些鸡也只是“扑棱棱”地扇打着翅膀。他着急了，捡起一块碎石，那群不老实的鸡开始在篱笆里来回乱跑，他看准右侧一只健壮的正站着打盹的公鸡，瞅的真切，用力往它身上丢过去，可惜用力过猛，丢在了他后面。

    太阳的出现还要有些时候，两只俊美的公鸡上去啄那石块，引得鸡群一窝蜂般地凑过去，猛然间一只秃脑袋的被挤到一边，直撞到那熟睡公鸡的脑袋上……

    划破天际的一声雄鸡的嘶鸣声，紧连着一片声的长鸣，连伊弥尔都吓了一跳，连忙往来时的石板路上跑，当他面向码头时，他停住了脚步。

    月亮渐渐地收敛让能见度越来越好。码头上，一连串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慌了神的船老大们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工人，到处乱窜的火把和货物跌落而击碎木箱的声音跟整个码头的混乱比起来不值一提，这些精明的船主人不可能接受出海费和驳船费的巨大差额，比起这些，耽误一天的费用他们更承受不起，已经有小船“吱吱呀呀”地升起帆往港口外划，却被没装完货的大船当住了路，卡在港里……

    “你是什么人？”背后的中年人的声音让伊弥尔吓出了冷汗。“我……是码头上的工人，几位船长让我来问问今天的驳费是不是延迟到太阳升起，这样……”

    “开什么玩笑。”那人听着都没停步，“鸡鸣后算新一天的钱，这已经是我对范吉拉和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宽容了，别欺人太甚。”那人说到这可能也是有气，大概是早就有心了，脚步还不自觉地快了。伊弥尔再往码头上看时，已经有三五个黑影打作一团，“噗通”“噗通”的声音分不清是人还是货物，反正都是范吉拉家的。桅杆交错碰撞着，简直比诸神黄昏还坐在要混乱。

    伊弥尔坐在石阶上发呆，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没出去的船长们的脸了。一丝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不过没过多久，这一丝的情愫就淹没在报复之后喜悦的洪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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