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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广发真是好事连连有。在1950年国家实施了土地改革,但在宁和这穷乡僻壤的,一直到1954年夏季这改革风才刮过来。这时县里的干部几乎在每个村里都有蹲点人员。这时以前曾经是乡绅地主的人员现在又惨喽!他们的房产现在也成了他们是资本主义的最好凭据。于是在朱广发的家乡,有一个旧乡绅的儿子见局势又变,为保全性命他便主动找政府要求把自己的三间房屋都捐出来给贫下中农分了。于是朱广发又白得了三间大瓦房,并且那个旧乡绅的儿子连屋里的行李使用家具都给他了。当然那个旧乡绅的儿子功夫也没白费。县干部拍着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开明绅士的名誉。并且告诉他:“你是有文化的人,本可以为党和国家做贡献的。不过这你是不能待了。咱县坝上高寒地区现正缺少教师,这也是你积极改造的大好机会。。。。。。”于是那个所谓的开明绅士领上老婆孩子灰土土地上坝上教书改造世界观去了。
朱广发白得了三间大瓦房后,这时村里又传出喜事,说下乡女知青许慧玲这些天头低眼慢乳涨腹高的大有怀孕的景象。朱广发一听是胸中大喜。他主动找县干部表示,自己出身贫农,要发扬贫下中农的觉悟。自己要拯救许慧玲这样的知青。若组织批准,自己并不嫌许慧玲是怀了孕的姑娘。他要做好贫农帮扶知青积极改造的带头标兵。县干部对朱广发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许慧玲也就被从黑屋子里提出来。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的就嫁给朱广发了。
其实许慧玲从被朱广发糟蹋那一刻起,她就害怕的要死。经常的拿东忘西的散乱了自己的生活。可在那个年代一旦告诉别人自己遭了强、奸是多么可耻的事。再说那会的知青还处于保守状态。甚至对自己并不正常的生理反应也不敢到医院去公之于众。直至许慧玲乳涨腹高的实在纸里包不住火了。她才被拉近黑屋子经受组织的调查。
许慧玲本是懦弱的姑娘,再说组织派下来的人又不是敌对双方审叛徒。谁会对许慧玲如何。无非是虎着脸吓一吓罢了。所以许慧玲还在反思的时候,上边的一纸公文下来,他便被强行拉到朱广发的屋里接受帮扶改造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许慧玲来的第一天朱广发给她熬粥做饭。许慧玲来的第二天朱广发给她做饭熬粥。而许慧玲见是朱广发这个曾欺负自己的要饭花子,她是不吃不喝坚决抵制来自朱广发的恩惠。朱广发心里也明白是咋回事,他心里当然清楚这事不能再操之过急。赶巧许慧玲的父母此时在上海也被查出曾有过剥削劳动人民成果的罪恶行径。于是许慧玲为了家里门头上也能挂颗红星拯救父母,她不得不含屈和朱广发到县里办了结婚登记手续。
婚后的生活,许慧玲含屈忍辱地和朱广发过起了婚姻生活。可时间久了许慧玲才发现这个朱广发除了会打呱嗒板儿要饭,他别的什么都不会。时间长了,就连许慧玲也对朱广发的老三套有了熟悉的记忆。如在人多的地方,朱广发会主动拿出呱嗒板儿给大家伙来上一段。他最擅长的开头就是:
‘数,数,数来宝。张妈妈上南洼摘豆角。一筐豆角没摘了,肚子疼,往回跑。屡跑屡捡干草。回家插上门,打上稿。掀开炕席养个大胖小。叫什嘛?叫来宝。来宝会开店,他妈会擀面。落锅里,金灿灿。盛碗里,一条线。吃肚里,热哄哄。拉泡屎,臭哄哄。’
许慧玲几乎是不甘心但又毫无办法的和朱广发沉沦下去。所谓娘怀胎十个月,正常分娩。朱广发这老光棍还真不含糊。许慧玲一下就生了个龙凤双胞胎。许慧玲给大的女孩取了奶名叫乱。看着长相和他那死爹一个德行的小儿子,许慧玲给他取奶名叫虎,虎也就是后来的朱三彪子。
在那个年代正是吃探头粮(1)的时节。许慧玲虽然生下了一双儿女,但生产队是没有富裕的口粮给她做月子用的。而朱广发每天除了上地去挣公分,余下的时间即是欺负着许慧玲喝骂:“你妈的,待着没事尽养些死孩子。越没得吃,你越养。资本主义根不正,苗不正。结个葫芦歪歪腚。”许慧玲的月子根本说不上生养。她那只叫生而没养。而过来的女人都知道女人生了孩子若处处惹气,那她的奶水肯定是供给不上的。况且许慧玲还是生养在那个年代了。所以大产完三天她便下地推碾子讨生活。是她舍着知青的脸皮和东家婶西家姑姥的要了些小米,然后按照农村传统的做法做了些餔子糊糊将乱和虎喂到了一周多。
说到这中国传统几千年的喂孩子餔子做法可是很考究的。首先这米最好的要属糜子米,其次是小米。若是米少的人家,先是将米放在锅中熬的半熟不熟的,然后再用嘴嚼的细细的就直接喂给孩子了。而若要米多的人家,是先将米淘洗然后用碾子轧了。然后再用细面罗筛过。然后放在锅中蒸熟。蒸熟后再在太阳下晒干。晒干后再蒸。如此者数次。然后再放到锅中炒至熏黄色再晒干。然后在喂孩子时,只要将餔子放在锅中一熬便可直接喂孩子了。
一日许慧玲要朱广发做沏餔子糊糊,她要去村西老婶家帮住捋猪食。可朱广发硬生生说不会。且骂:“你个老娘们不弄孩子,还叫我沏餔子。我要长对**会养孩子,我还要你干啥?”许慧玲道:“朱广发,你要不贱,我会养孩子吗?再说也不是什么太难做的事。”说完许慧玲扔下那个补丁罗补丁的围裙便走了。
这一路许慧玲都心想,这餔子的小米是我东家取西家要凑得。凑得后我又要淘,又要用碾子推。然后光蒸带晾的又弄了好几回。最后我还要自己背柴来炒,现在要你给孩子沏一沏你都嫌烦,这日子没法过了。可望了望山外上海的方向。这家在何方呢?正是:
痴情首推杜十娘,怒沉百宝愤投江。
何不晴天霹雳起,击杀贼子证天良。2
都说穷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此句话一点不假。婚后的十数年时间里,许慧玲饱尝了一个贫农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嫁了像朱广发这样本是要饭出身的贫农。朱广发真的太懒了。他从白得了三间瓦房到白得了个下乡知青做老婆。按理说朱广发本应该踏踏实实地做人,安安分分地做事。可朱广发却不是这个样子。在那个吃挣公分的年代,他几乎年年欠生产队的口粮钱。每当许慧玲要他好好地出工挣留粮他都说:“你个老娘们知道什么,县干部是看中我的。说不上哪一天我就进文艺宣传队了。你就等着做职工家属吧。”可许慧玲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只是东家婶西家姑过来要拖欠口粮的声音。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乱和虎在一天天地长大。许慧玲真的是泪泡着心就这么苦苦地熬着。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听到知青返乡见父母的号召。她又多么希望自己的这双儿女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可直到她死,她也没有等到这一天。
1探头粮:在穷苦社会穷人在今年即把明年的粮食从队里或地主家支出来吃掉的口粮叫探头粮。像相学中说眉大眼小不相当,寅年吃了卯年粮正是此意。
2杜十娘怒沉百宝;乃是明代大文豪的立笔之作警世通言中的名篇。原文:
扫荡残胡立帝畿,龙翔凤舞势崔嵬;
左环沧海天一带,右拥太行山万围。
戈戟九边雄绝塞,衣冠万国仰垂衣;
太平人乐华胥世,永永金瓯共日辉。
这首诗,单夸我朝燕京建都之盛。说起燕都的形势,北倚雄关,南压区夏,真乃金城天府,万年不拔之基。当先洪武爷扫荡胡尘,定鼎金陵,是为南京。到永乐爷从北平起兵靖难,迁于燕都,是为北京。只因这一迁,把个苦寒地面,变作花锦世界。自永乐爷九传至于万历爷,此乃我朝第十一代的天子。这位天子,聪明神武,德福兼全,十岁登基,在位四十八年,削平了三处寇乱。那三处?
日本关白平秀吉,西夏哱承恩,播州杨应龙。
平秀吉侵犯朝鲜,哱承恩、杨应龙是土官谋叛,先后削平。远夷莫不畏服,争来朝贡。真个是:
一人有庆民安乐,四海无虞国太平。
话中单表万历二十年间,日本国关白作乱,侵犯朝鲜。朝鲜国王上表告急,天朝发兵泛海往救。有户部官奏准:目今兵兴之际,粮饷未充,暂开纳粟入监之例。原来纳粟入监的,有几般便宜:好读书,好科举,好中,结末来又有个小小前程结果。以此宦家公子、富室子弟,到不愿做秀才,都去援例做太学生。自开了这例,两京太学生各添至千人之外。
内中有一人,姓李名甲,字干先,浙江绍兴府人氏。父亲李布政,所生三儿,惟甲居长。自幼读书在庠,未得登科,援例入于北雍。因在京坐监,与同乡柳遇春监生同游教坊司院内,与一个名姬相遇。那名姬姓杜名媺,排行第十,院中都称为杜十娘,生得: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
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
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那杜十娘,自十三岁破瓜,今一十九岁,七年之内,不知历过了多少公子王孙。一个个情迷意荡,破家荡产而不惜。院中传出四句口号来,道是:
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
院中若识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却说李公子,风流年少,未逢美色,自遇了杜十娘,喜出望外,把花柳情怀,一担儿挑在他身上。那公子俊俏庞儿,温存性儿,又是撒漫的手儿,帮衬的勤儿,与十娘一双两好,情投意合。十娘因见鸨儿贪财无义,久有从良之志,又见李公子忠厚志诚,甚有心向他。奈李公子惧怕老爷,不敢应承。虽则如此,两下情好愈密,朝欢暮乐,终日相守,如夫妇一般,海誓山盟,各无他志。真个:
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
再说杜妈妈,女儿被李公子占住,别的富家巨室,闻名上门,求一见而不可得。初时李公子撒漫用钱,大差大使,妈妈胁肩诌笑,奉承不暇。日往月来,不觉一年有余,李公子囊箧渐渐空虚,手不应心,妈妈也就怠慢了。老布政在家闻知儿子嫖院,几遍写字来唤他回去。他迷恋十娘颜色,终日延捱。后来闻知老爷在家发怒,越不敢回。
古人云:“以利相交者,利尽而疏。”那杜十娘与李公子真情相好,见他手头愈短,心头愈热。妈妈也几遍教女儿打发李甲出院,见女儿不统口,又几遍将言语触突李公子,要激怒他起身。公子性本温克,词气愈和。妈妈没奈何,日逐只将十娘叱骂道:“我们行户人家,吃客穿客,前门送旧,后门迎新,门庭闹如火,钱帛堆成垛。自从那李甲在此,混帐一年有余,莫说新客,连旧主顾都断了。分明接了个锺馗老,连小鬼也没得上门。弄得老娘一家人家,有气无烟,成什么模样!”
杜十娘被骂,耐性不住,便回答道:“那李公子不是空手上门的,也曾费过大钱来。”妈妈道:“彼一时,此一时,你只教他今日费些小钱儿,把与老娘办些柴米,养你两口也好。别人家养的女儿便是摇钱树,千生万活,偏我家晦气,养了个退财白虎。开了大门七件事,般般都在老身心上。到替你这小贱人白白养着穷汉,教我衣食从何处来?你对那穷汉说,有本事出几两银子与我,到得你跟了他去,我别讨个丫头过活却不好?”
十娘道:“妈妈,这话是真是假?”妈妈晓得李甲囊无一钱,衣衫都典尽了,料他没处设法,便应道:“老娘从不说谎,当真哩。”十娘道:“娘,你要他许多银子?”妈妈道:“若是别人,千把银子也讨了。可怜那穷汉出不起,只要他三百两,我自去讨一个粉头代替。只一件,须是三日内交付与我,左手交银,右手交人。若三日没有银时,老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公子不公子,一顿孤拐,打那光棍出去。那时莫怪老身!”十娘道:“公子虽在客边乏钞,谅三百金还措办得来。只是三日忒近,限他十日便好。”妈妈想道:“这穷汉一双赤手,便限他一百日,他那里银子?没有银子,便铁皮包脸,料也无颜上门。那时重整家风,媺儿也没得话讲。”答应道:“看你面,便宽到十日。第十日没有银子,不干老娘之事。”十娘道:“若十日内无银,料他也无颜再见了。只怕有了三百两银子,妈妈又翻悔起来。”妈妈道:“老身年五十一岁了,又奉十斋,怎敢说谎?不信时与你拍掌为定。若翻悔时,做猪做狗。”
从来海水斗难量,可笑虔婆意不良;
料定穷儒囊底竭,故将财礼难娇娘。
是夜,十娘与公子在枕边,议及终身之事。公子道:“我非无此心。但教坊落籍,其费甚多,非千金不可。我囊空如洗,如之奈何!”十娘道:“妾已与妈妈议定只要三百金,但须十日内措办。郎君游资虽罄,然都中岂无亲友可以借贷?倘得如数,妾身遂为君之所有,省受虔婆之气。”公子道:“亲友中为我留恋行院,都不相顾。明日只做束装起身,各家告辞,就开口假贷路费,凑聚将来,或可满得此数。”起身梳洗,别了十娘出门。十娘道:“用心作速,专听佳音。”公子道:“不须分付。”
公子出了院门,来到三亲四友处,假说起身告别,众人到也欢喜。后来叙到路费欠缺,意欲借贷。常言道:“说着钱,便无缘。”亲友们就不招架。他们也见得是,道李公子是风流浪子,迷恋烟花,年许不归,父亲都为他气坏在家。他今日抖然要回,未知真假。倘或说骗盘缠到手,又去还脂粉钱,父亲知道,将好意翻成恶意,始终只是一怪,不如辞了干净。便回道:“目今正值空乏,不能相济,惭愧!惭愧!”人人如此,个个皆然,并没有个慷慨丈夫,肯统口许他一十二十两。
李公子一连奔走了三日,分毫无获,又不敢回决十娘,权且含糊答应。到第四日又没想头,就羞回院中。平日间有了杜家,连下处也没有了,今日就无处投宿。只得往同乡柳监生寓所借歇。柳遇春见公子愁容可掬,问其来历。公子将杜十娘愿嫁之情,备细说了。遇春摇首道:“未必,未必。那杜媺曲中第一名姬,要从良时,怕没有十斛明珠,千金聘礼。那鸨儿如何只要三百两?想鸨儿怪你无钱使用,白白占住他的女儿,设计打发你出门。那妇人与你相处已久,又碍却面皮,不好明言。明知你手内空虚,故意将三百两卖个人情,限你十日。若十日没有,你也不好上门。便上门时,他会说你笑你,落得一场亵渎,自然安身不牢,此乃烟花逐客之计。足下三思,休被其惑。据弟愚意,不如早早开交为上。”
公子听说,半晌无言,心中疑惑不定。遇春又道:“足下莫要错了主意。你若真个还乡,不多几两盘费,还有人搭救;若是要三百两时,莫说十日,就是十个月也难。如今的世情,那肯顾缓急二字的!那烟花也算定你没处告债,故意设法难你。”公子道:“仁兄所见良是。”口里虽如此说,心中割舍不下。依旧又往外边东央西告,只是夜里不进院门了。
公子在柳监生寓中,一连住了三日,共是六日了。杜十娘连日不见公子进院,十分着紧,就教小厮四儿街上去寻。四儿寻到大街,恰好遇见公子。四儿叫道:“李姐夫,娘在家里望你。”公子自觉无颜,回复道:“今日不得功夫,明日来罢。”四儿奉了十娘之命,一把扯住,死也不放,道:“娘叫咱寻你。是必同去走一遭。”李公子心上也牵挂着婊子,没奈何,只得随四儿进院。见了十娘,嘿嘿无言。十娘问道:“所谋之事如何?”公子眼中流下泪来。十娘道:“莫非人情淡薄,不能足三百之数么?”公子含泪而言,道出二句:
“不信上山擒虎易,果然开口告人难。
一连奔走六日,并无铢两,一双空手,羞见芳卿,故此这几日不敢进院。今日承命呼唤,忍耻而来。非某不用心,实是世情如此。”十娘道:“此言休使虔婆知道。郎君今夜且住,妾别有商议。”
十娘自备酒肴,与公子欢饮。睡至半夜,十娘对公子道:“郎君果不能办一钱耶?妾终身之事,当如何也?”公子只是流涕,不能答一语。渐渐五更天晓。十娘道:“妾所卧絮褥内藏有碎银一百五十两,此妾私蓄,郎君可持去。三百金,妾任其半,郎君亦谋其半,庶易为力。限只四日,万勿迟误!”
十娘起身将褥付公子,公子惊喜过望,唤童儿持褥而去。径到柳遇春寓中,又把夜来之情与遇春说了。将褥拆开看时,絮中都裹着零碎银子,取出兑时,果是一百五十两。遇春大惊道:“此妇真有心人也。既系真情,不可相负。吾当代为足下谋之。”公子道:“倘得玉成,决不有负。”当下柳遇春留李公子在寓,自出头各处去借贷。两日之内,凑足一百五十两交付公子道:“吾代为足下告债,非为足下,实怜杜十娘之情也。”
李甲拿了三百两银子,喜从天降,笑逐颜开,欣欣然来见十娘,刚是第九日,还不足十日。十娘问道:“前日分毫难借,今日如何就有一百五十两?”公子将柳监生事情,又述了一遍。十娘以手加额道:“使吾二人得遂其愿者,柳君之力也!”两个欢天喜地,又在院中过了一晚。
次日,十娘早起,对李甲道:“此银一交,便当随郎君去矣。舟车之类,合当预备。妾昨日于姊妹中借得白银二十两,郎君可收下为行资也。”公子正愁路费无出,但不敢开口,得银甚喜。说犹未了,鸨儿恰来敲门叫道:“媺儿,今日是第十日了。”公子闻叫,启门相延道:“承妈妈厚意,正欲相请。”便将银三百两放在桌上。鸨儿不料公子有银,嘿然变色,似有悔意。十娘道:“儿在妈妈家中八年,所致金帛,不下数千金矣。今日从良美事,又妈妈亲口所订,三百金不欠分毫,又不曾过期。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儿即刻自尽。恐那时人财两失,悔之无及也。”鸨儿无词以对。腹内筹画了半晌,只得取天平兑准了银子,说道:“事已如此,料留你不住了。只是你要去时,即今就去。平时穿戴衣饰之类,毫厘休想!”说罢,将公子和十娘推出房门,讨锁来就落了锁。此时九月天气。十娘才下床,尚未梳洗,随身旧衣,就拜了妈妈两拜。李公子也作了一揖。一夫一妇,离了虔婆大门。
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公子教十娘且住片时:“我去唤个小轿抬你,权往柳荣卿寓所去,再作道理。”十娘道:“院中诸姊妹平昔相厚,理宜话别。况前日又承他借贷路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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