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8]宾主谈锋，问君归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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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堤绿涨桃花水。画船稳泛东风里。丝雨湿苔钱。浅寒生禁烟。江山留不住。却载笙歌去。醉倚玉搔头。几曾知旅愁。

    书回正传。

    话说那日，彭王妃与天景帝秘密召见齐泰，偌大的宫殿之内，声音回响，震得齐泰耳膜生疼。

    逐一请安后，天景帝率先开了口，一语中的，惊得齐泰大气也不敢传一下，“齐泰，论辈分朕也得叫你一声干伯伯，你与先皇当年也是好的像一人似的。不过，莫要做哪些随风之事，刘过目无君上，拥兵自重，这是事实，摆在眼前真儿真儿的，你也不是看不到！难道说你眼瞎了吗？”

    齐泰听言吓得连忙跪地，俯首磕头，口中颤颤巍巍地言道，“臣，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吾皇句句中得臣心，刘过擅权乱国，已到无可容忍的地步。可臣能做什么呢！”

    话说道此，齐泰偷偷抬起头来，见天景帝正盯着自己，而旁边的张乃宇目光灼灼，小小子也在斜视着自己，这两人也非善茬，忙低头接着又言道，“臣……知道，臣，有心无力……”

    许久无话，大家都是审时度势之人，其中要害，不便明言，倒是彭王妃开口，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我那奶娃儿在时，常常夸你，说你素来忠心耿耿，奶娃是如何立辅政大臣的，我这老妪不清楚，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毕竟立辅政大臣，就是怕有人起坏心，没人能治得住，我们孤儿寡母祖孙三人的受人欺负。”

    彭王妃之一言，让齐泰猛然想起那日庆安皇帝驾崩的夜晚，三臣一奴看着咽气的庆安皇……刘过的言语…遗诏的拟定……豆大的汗水如泉水喷涌…

    末了这彭王妃话还没说完，就对着齐泰透露出些他不知的消息，“方才，皇帝跟我说，尹杰尹师傅，上了折子，说自己大行将至，恳请辞官故里，颐养天年，不过皇上驳了回去，一顿臭骂。你说，这尹师傅要是就这么辞官故里，闭了眼睛。这刘过当是如何？更何况，这刘过现今就已经开始没了王法。皇上已经十二岁了，正是掌朝独断乾坤的大好时间，要是这般推脱，还不归还政务，日后年长了，可容易优柔寡断，对大‘真’国不利啊！”

    说到这里，齐泰也就明白了，今儿个是要权利拉拢自己，搬到刘过，保主亲政，内心虽是明了，口中却只言，“臣，知晓，臣知晓。”

    彭王妃听到齐泰满口搪塞，语调变得低沉，脸色也有些扭曲，三十多年来的修身养性，并未泯灭她自己最原始的性格，但此时此刻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压下，“现在南方还在和叛军打仗，这诸府衙都在叛军爷儿们手里，哎！都是当年的老兵对老兵，老臣对老臣，知根知底的，反而不好动了手，反着兵书而言，知彼知己却怎么打也不对！

    这南边的还没完呢，打北边有个偏安一隅的小国，时不时的骚扰北方边界，这皇帝大行这才一年，也欺负咱们大‘真’国了，一年前和他们打了一场，齐泰你也是知道了，打不死，抓不住，一溜烟的跑得无影无中，空耗着银子，累着兵，的不来啊！外疆不定，也就算了，可这当眼儿下，内政却出了个刘过这样子，臣不臣，君不君的，这叫我等如何是好？欺负我们孤儿寡孙的爷太放肆了吧！”说着目光一闪，盯了齐泰一眼。

    彭王妃不打紧的说着，齐泰却是认真听着，朝堂文臣的活计，他是学不来，可不代表这武将的脑瓜子不会活学活用，这一年来，硬生生的把那文臣的做一做二，套在打仗上那一套后，反而顺气了很多，这边听边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却是感受道言罢后彭王妃的目光，身体颤抖一下后，硬生生的把头低的更低了，正盘算着如何回话的踌躇之际。

    天景帝去突然起身，来到他的身前，开口言道，“朕要罢官刘过，革职兵权，平冤血案，归还政务，朕要杀他祭天，祭民，祭冤屈得亡灵，这一件大事，齐泰朕……”说到这里，彭王妃轻声咳嗽，天景帝戛然而止，回头看了看她，而后不在言语。

    齐泰围观多年，在军中服役也未曾听到如此露骨惊骇之言论，沉思片刻后，他猛然抬起身，“刘过此人，自是掌管三军之权后，桀骜不驯，就连先皇问责，有时候也能冲撞几句，奈何先皇志不在此，像我等这般老臣，凡是在朝之认，皆知其为人，虽不说于情于理，但凭顶撞皇威此事，便可严惩其行。可吾皇与王妃可知……”

    说到这里，齐泰不敢言语，他怕再往下说会寒了这祖孙二人的心，“泰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文臣那些道道对你来说还是不用的为好！”天景帝听言也点头言道，“今儿个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说一些真话，无需顾虑，但说无妨！”

    齐泰获罪可免，忽然下跪，义正言辞的并明道，“都知道新三军是他刘过握权，他掌管三军，明面上避险兵部，从不插言，可内防禁军‘衙门’，宫内的侍卫处，大多被他收拢，早已变成他的爪牙！死了一个小喜子并不碍事，臣是空有勤王之心，可掌管的禁军硬生生的被他架空了！万般有所不测，臣真的是无能为力，反而护主不周，这不可不多虑！”

    “所以才秘密宣你进宫，商议此事。”接过话头的是张乃宇，说完这话的他看了看彭王妃与天景帝，见祖孙二人并未制止，便又接着说道，“齐大人，不是没有杀他的办法，刘过纵然罪恶滔天，可皇家是一个讲感情，顾老臣的地方，如是真要大肆撕破多年的感情，日后谁还愿意辅佐大‘真’国呢！”

    齐泰知道，一个小小的侍卫，敢在这种场合如此大胆地议论肯定事前已得到彭王妃和天景帝允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也十分赞佩：“嗯，这个张家老二果真如他大哥一般，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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