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昨儿他根本不是去取户口本了。
“你送的派出所,你不取谁取?”麦小芽心里堵得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翠姑却把一个锄头给了麦克俭,爱搭不理地白了麦小芽一眼:“谁急着用,谁去取!”她的话得到了麦克俭的默许,麦克俭扛着锄头去了田里,再没有多理会麦小芽一句。
“爷爷!你明明拿了钱,为什么不带我们去报到?”麦小宝像一只发怒的洪荒小兽,追上去抱住了麦克俭的小腿。
“放手!你给我放手!”麦克俭僵硬地抽动被抱紧的腿脚无果,扬手给了麦小宝一巴掌。
麦小芽世界的天平再次倾斜,全身的血液在凝滞了片刻后迅速涌向头顶,一双弟妹是她的终极软肋,不幸的是麦克俭再次触碰了她的底线。她拎起身旁矮墙上的一块方砖,机械而激动地向麦克俭身后走去。
“打!打死这个小兔崽子!我们拿了你什么钱!让你撒谎!”翠姑机警地巡视四方,见几个相亲正好荷锄从门口经过,急于撇清关系的翠姑也顾不得祖母的形象,抓着麦小宝的头发拖起身,期间还不断推搡、抓拧麦小宝的身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麦小溪完全被吓懵了,用身体抵挡爷奶的巴掌,替麦小宝分担了不少伤害。
麦小溪的加入让翠姑满腔愤恨终于找到了出口,一顿暴虐的拳脚、抓挠啃扇样样俱全,不多会麦小溪苍白的小脸就挂了好几道彩。
“爷爷!你不是答应了我,拿了钱就带我们去报到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你还把我们的户口送走!小溪已经七岁了!同龄的孩子都上学了!你……不要再打了!”
麦小芽委屈哀求的哭声响彻整个院落,顿时吸引了路过村民的围观,邻居的弛大妈、爱打抱不平的村西铁牛和几个爱管事的乡村妇人,把事情听了个大概,纷纷劝阻麦克俭夫妇。
弛大妈是白石村寡居多年的女人,膝下只有一女,对麦小芽一家的遭遇最同情理解,个性藏不住事有什么说什么,一见翠姑欺负一对年幼的孩子,一张方脸拉长,赶忙拉开孩子,“你们怎么虐待孤儿?老麦,你看在你死去老三的份上,放过他的孩子吧!还拿人抚恤金、又不带人报到!作恶是有报应的!”
麦小芽挂着满脸泪水,仿佛找到知音似的拉住弛大妈的手臂,“弛大妈,你快帮我劝劝我爷爷,他藏了咱家户口,小溪都七岁了,再不上学就晚了!”眼泪适时滚落,每一滴的形状、速度都恰到好处。
一双弟妹挨了打,在凶悍的爷爷奶奶面前不曾落泪,有人知冷知热了便哇一声哭得嘹亮,一时麦家大院哀鸿遍野。
麦克俭本想挟户口多要几百块钱,把抚恤金从麦小芽手里弄走,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把野心和丑事暴露在郎朗乾坤下,对麦小芽三姐弟的恨意越深,向三人投了一个狡诈阴狠的眼刀:“你们三个兔崽子!别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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