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黑暗。
易初随手从盘子里拎了个鸡腿一口啃了上去,享受着油滋滋的美味,同时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大师兄,我们不是要去闻家的么,为什么要来这个破旧的小院里?”
顾流风看了易初一眼,紧接着举起酒杯干掉杯中酒,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暗暗出神片刻之后,开口道:“痴情最伤人,无情最逍遥啊!”
“啥?”
易初猛的咽了一口鸡肉,用袖子抹去满嘴的油渍,看着顾流风,这平时云淡风轻的大师兄,这个时候怎么说起这么酸的话来了。
顾流风翻了个白眼,手中摇晃着酒杯,道:“你小子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懂了啊!”
易初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白了顾流风一眼,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坏笑道:“大师兄,闻家里不会有什么人你不敢见吧!”
“臭小子,连大师兄你都敢取笑,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说着顾流风拿起一个鸡腿直接塞进了易初的嘴里,同时另一只手狠狠地敲了易初脑袋一下。
易初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揉着脑袋,神色突然变的有些失落,又有些茫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再度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易初盯着手中的酒杯,神色有些茫然,道:“这酒不好喝,不如我在虹州喝的好喝。”
顾流风看着一个人喝闷酒的易初,迟疑道:“你说什么?”
易初似乎来了兴致,也不顾礼仪,抱着酒坛直接灌了一大口,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我说不如我在虹州喝的酒好喝!”
顾流风微微一笑,似乎颇有兴趣,追问道:“那你在虹州喝的什么酒?”
“桃”
易初嘴里念念有词,却是含糊不清,整个人抱着酒坛子已经趴在了石桌上,顾流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酒量也太差了吧,将自己杯中的酒喝掉,顾流风起身望向明月,思绪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那段岁月,一双眼睛渐渐迷离。
而此时,在渝州城那座最大的宅院里,一个娇丽倩影倚在窗边,美目之中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思绪万千。
当清晨的第一抹朝阳洒向大地的时候,渝州城这座古老的城池也开始从黑暗中苏醒过来,一间间商铺,一座座高楼相继开张,就连传承千年的闻家也不例外,家丁下人们也开始不约而同的劳碌起来。
闻家府邸正厅内,闻灵儿坐于主座之上,一脸肃然,目光流转,时而看向门外,时而低头不语,在其左手下方的位置上,玄老岿然不动,双目紧闭,一手搭在座椅一侧,一手放在小腹处,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各有心思。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日上三竿,渝州城已经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只是这深宅大院之中却格外幽深安静,仿佛与偌大的渝州城格格不入,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进正厅之内。
“报!家主大人,门外有二人求见!”家丁拱手行礼,沉声道。
“何人?”闻灵儿轻拂衣袖,淡淡的道。
“只知其中一人名叫顾流风。”家丁急忙回答道。
闻言,一直稳如大山的玄老忽然睁开了眼睛,苍老的脸庞上有些惊讶,看向坐于首座的闻灵儿,闻灵儿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犹豫了片刻,道:“请!”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灵儿美目依然闪烁,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慌张之色,但很快便被这些年由于身居高位所产生的高傲取代,玄老将闻灵儿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转向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在家丁的带领下,两道人影来到了正厅之中,闻灵儿见到二人,微微一笑,面不改色,淡然道:“流风,你们终于来了,请坐!”
顾流风愣了愣,迟疑了片刻,旋即淡然一笑,冲着玄老点头示意,还是在闻灵儿的右手边坐了下来,易初则是挨着顾流风下方坐下,空气中一时陷入了怪异的安静之中,易初环视着几人,眼神流转,沉默不语。
“咳咳!”
倒是玄老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看向易初,道:“这位年轻人是?”
易初刚要说话,却是顾流风抢先开口,道:“这是我师弟易初,刚刚入门不久,我带他来历练历练。”
玄老点了点头,面容和蔼,道:“不知他师从千泷哪位圣人座下?”
顾流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圣人不敢当,他当然是拜在无往峰,我师尊门下。”
玄老微微一惊,对于千泷府的一些秘辛,他们这些大家族也是知晓一些,顾流风的师尊自然便是莫惊空,只是莫惊空离开千泷多年,怎么会再收弟子,本想继续追问,只是当看到顾流风的表情时,终归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一段千泷府的秘辛,是多少人不曾提及,甚至是不愿提及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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