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变了,变成了一座魔宫,令人惊惧。
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冷,心寒!
众多幽影卫失魂落魄的爬了起来,他们双眼无神,脚下虚浮,他们知道他们将面临什么,入道宫,生死考验,熬过去,他们会再次成为令主上满意的幽影卫,熬不过去,他们不敢想,会比死更可怕。
“阿爸,我是不是个废物?”白袍染雪并不脏,此刻的真言看上去却是那样的落魄,他面色惨白,双目无神,他有些害怕的看着寒舍中的白袍,他怕从他眼中看到失望乃至厌弃。
宁泽睁开了眼,他笑的很淡,却很真,他确实在笑,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众人凉透了的心都温暖了起来,一个冰雪道祖的笑容却让众人感到温暖,很奇特,也许是刚才那个人太让人心寒。
“父亲?”真言又叫了一声,声音依然很脆弱。
宁泽笑着开口:“言儿,你是个天才,无人可以否认!”
“什么!?”包括真言在内所有人都惊到了,怎么评价相差如此之大,六法刚才虽然没有明言,可他的意思谁听不出来,就差指着真言的鼻子骂废物了,现在老宫主又这样夸儿子,这两位到底怎么了?
宁泽看着自己的儿子,自豪的讲道:“你四岁启蒙识字,六岁读经,八岁论典,九岁习武,十岁开紫府,十一岁执掌道宫,谁人敢说我的儿子不是天才,普天之下无人可及,就连为父也差的多……”
众人这才从刚才真言失败跌落的形象中回神,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罗伊和金铭他们都惊呆了,文武并修,未成年便一个人执掌着天下第一道宫,先生说的没错,他的成就无论放在谁面前,都不会有人否认他是天才的事实。
“可是我败了,我连师弟一招都接不下,不是废物是什么?”真言红着眼睛激动的叫道。
“接不下罗伊一招,这很奇怪吗?”宁泽笑着反问道。
“我们年纪相仿,修为相当,他赤手空拳,我有利器在手,却一败涂地,难道这还说明不了问题?”
宁泽微微摇了摇头,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儿子,有些自责的说道:“言儿,你虽然是我的儿子,我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不仅如此,你还因此背负了太多,北冥道宫,天下第一,好听罢了,除了一套天下人都会的‘泽子五法’为父教过你什么?
除了一屋子书,我并未传过你任何武技道法,反而让你小小年纪便担惊受怕,我将道宫重担加在了你肩上,这么多年,我和六法一直不在,你不仅要处理道宫俗务,参与与天下诸多势力纷争,还要修文习武,照顾你祖母……
天下没有比你更辛苦的孩子了,这些本来都该是为父的责任,你无怨无悔的做了,替我做了,其实除了虚名和无尽的麻烦,为父什么都没给你,你却做的很好,整个道宫在你手里运转了二十余年,你文修已入大家,练气入了封号,这些都是你靠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甚至来的更辛苦……”
“阿爸……”真言突然流泪了,哭了,他哭得很伤心,也很委屈。
宁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流泪,他自己也很伤感,自己的儿子,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又有一个那样的母亲,这孩子生来便在受苦,他亏欠他太多。
白鹿默默走真言跟前,用它的鹿角轻轻的碰了碰真言,让他不要伤心,他是它看着长大的孩子,它一直陪着他。
苍,轻轻的拍了拍真言的肩膀,他一直都是自己的弟弟,很勇敢的弟弟,小影爬在龙珠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陪着真言一起伤心,一起哭。
两个大个子和无天低着头,心中有佩服,也有淡淡同情。
宁泽轻轻一笑,接着问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吗?”
真言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你没见过血,没杀过人,缺乏实战经验,你如今只能算是练气士,不能算是武者,你的武技只能看不能用,天下高手都是杀出来的,没有打坐坐出来的,你可知你师弟杀了多少妖兽,每天一头,他整整杀了四年,你知道为父又杀了多少生灵吗?”
真言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看向了宁泽。
“数不尽数,二十岁前我就屠戮过亿,亿万众生才铸就了为父的声名和威严,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我和六法为了活下去,一直在杀戮,不停的杀,杀过蛟、屠过龙、大能、道尊、至尊都杀过,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没有选择,所以这个道祖是杀出来的,并不是修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点告诉我我的修炼方式是错的,我也不会这样?”真言抱怨道。
宁泽苦笑一声,道:“我若早告诉你,你会不会下山?会不会去独自去狩猎?会不会去历险?”
“当然会,我一定会努力变成一个更强大更合格的武道者。”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武道艰险,一个不好便会丧命,做一个练气士,更适合你,呆在大雪山,更安全,我不在你身边,怎么能放心你到处乱跑,修文练气即可,武技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为什么?”
“因为你并不是为父的武道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