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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冬季。
马骅仍然被关押在所在医院的隔离室里,马家被街道组织定为人人排斥的对象,妻子张霞也因此成为管制对象。
这天夜里天空下起鹅毛大雪。
夜空中,翻滚飞扬的雪花随着呼啸的西北风往人们的领口、袖口里钻着、灌着……
马家大院里,街道队长张学武声嘶力竭地领头喊着口号,神情木然的人们机械地跟着重复。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脖子上挎着牌子的中老年男女弯腰低头地站在人群里,张霞也在队列中。
马玉洁姐弟站在人群里默默地凝视着母亲,三颗幼小的心灵充满了恐惧与困惑。马家姐几个弄不明白从事医务工作的爸爸怎么成了潜伏特务,他们更搞不清楚妈妈在念伪满国高时集体参加的三青团是干什么的,他们知道的是自己姐弟三个现在已经成为不得乱说乱动的黑-五-类狗崽子。
天这么冷,我妈穿得那么少还不得冻病了啊?望着浑身堆满雪花一动不动的母亲,马经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摘下头上的棉帽子朝母亲奔去。
张学武的儿子张建国没等马经夫给他母亲戴上帽子,就拎着一条木棍冲了上来。
张建国气势汹汹地喝道:“狗崽子,你他妈想干啥?”
马经夫沉默地盯着比他大五六岁的张建国并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胸膛。
“哎呀,你是不是活腻味了?”骂完,张建国抡起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马经夫的左侧额头上。
马经夫的额头立刻涌出鲜血,他踉跄了一下重新挺直腰板怒视着建国,这个心里充满仇恨的孩子听任伤口喷出来的血液往下流淌。
由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张霞用冻僵的手捂住大儿子额头上的伤口,满脸悲怆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我儿子犯了什么法?”
“就打,再喊连你一块儿打!”建国吼叫着又抡起手里的木棍。
感到忍无可忍的马玉洁扑上前去和建国厮打起来……
张学武见骚动起来的人们流露出愤怒的目光多少有些害怕,虚张声势地喊道:“反了!反了!!都特么反啦!!!”
早就看不下去的住户们一下子乱套了,有的邻居催促张霞赶快领孩子回家上药,有的责备张学武,有的将张建国和马玉洁分开。
雪,下得更大了……
两周后的一天早晨,马经夫去艺术广场晨练,由于他没戴棉帽子,额头上那块二寸长的伤疤清晰可见。
马经夫路过一位正在打拳的老者身边时,放慢了脚步,当他听到那位老者出拳虎虎生风时不禁驻足观看,那位老者对马经夫连看都没看继续专心致志地练功。
一套拳打完后,老者来到一棵大松树前,只见他分开双脚、两腿微屈,尔后提起双臂,手缓缓向树干推去。只见树身在老者击打下纹丝不动,可是一些干枯的松枝及松球却纷纷坠落在地。
马经夫惊讶地发现,老人双手落处树干上没有树皮,凹陷进去的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磨了似的溜光瓦亮。
看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话是对的。
嗯——大树那么硬都被打出坑来,要是打在人身上想必连骨头都能打得粉碎。好,这回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对,我从今天起开始练习这种功夫,待练成后我先拿老张家那爷儿俩试试手。哈哈,到时我非把老张家爷儿俩打得跪在地上求饶不可。
转念间马经夫额头上那块伤疤隐隐作痛。
一向想到就干的马经夫在没人的地方找了棵大树,随后模仿那位老者的样子奋力向树干推去。虽说树枝在马经夫竭尽全力的撞击下微微有些晃动,但他的手却被硌得生疼,这个不服气的少年继续全力向树干推击着。
恍惚中,大树在马经夫的眼里变成张学武父子,当他发现张家父子面带狰狞的讥笑时忍不住狂怒起来。
怒目圆睁的马经夫拼命击打着树干,鲜血顺着这个大男孩的手指缝往下滴答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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