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是什么?”
“把棉花棒涂在伤员受伤的位子。”少女耸耸肩,无视被气得仰倒的少年。
“我自己可以包扎。”等不到少女的柔夷没关系,程晴文可不会让一个粗手粗脚的野蛮汉子碰自己。
许觅看他一个人涂着手脚伤,倒也和那时倔强的男孩有几分重合,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同情多一点还是幸灾乐祸多一点。
程晴雯那种扭曲的功利性格原来不是没有来头的,上辈子她又是个姑娘身,只怕是被那位生母折磨得更惨……
脸上的伤口抹不到,身边没什么可照的,一双冷玉黑眸竟难得有些水润可怜。
许觅见少年有些笨手笨脚,心底不愿意让对方进去屋里的厕所,只得趁他茫然时抢过棉花棒。
她靠在桌沿旁,随意给少年擦了擦嘴角几处伤口,抹掉脏血消毒。
“你回来怎么跑去住她家?…别乱动阿…这附近明明有酒店好嘛!”
许觅觉得没什么,但居高临下的角度完全占据了少年的视线。
程晴文仰着头,白皙的锁骨和脖子的筋骨微微突出,过于用力的角度近乎虔诚,少年紧紧盯着那张俯视自己的娟秀脸蛋。
几丝极深发缕垂下,颜色如同少女朝自己搧动的睫羽,明明还有一段距离,敏感的脖颈却莫名奇妙有些搔痒起来,好像有几只蝴蝶在自己身上搧动翅膀,纤长的触须滑过皮肤……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阿。
程晴文耳畔只听着胸腔血液上涌的声音,温暖的、喜悦的、心动的、爱怜的……
林子涵这时不依了:“接着我来吧!贴ok蹦就好了吧。”
他阴笑,摩拳擦掌着,一会贴伤口不小心用力一按…啧啧啧,真酥爽阿!
程晴文虽然初尝甜头,但一贯清醒的脑袋何尝没有感觉到旁边的杀气。
“这里有爸爸的衣服,让妳同学拿去换吧。”
刚好许茗出来,程晴文道谢接过衣服,便在许茗指路下逃去厕所。
许觅不悦,这还是让他跑进内屋了阿。
关上厕所门,程晴文立刻被窗台上挂着的内衣弄红了脸。
粉红色,少女的颜色……他死死盯着镜子,努力控制视线,幸好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镜中的少年接起电话,脸上的红晕迅速退去,只剩下苍白冷漠的颜色:“没事,就一顿打而已。”
他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倒觉得很值得
“验伤单传给你了,精神不稳定,监护宣告,对子女施虐,照这样办就行了,我需要在这里有栋房子,我是那女人的儿子,她的房子自然是归给我了。”
程晴文看着镜中的自己,年轻俊美的脸蛋青一块紫一块,很是让人心疼,他却毫不在意,一张ok蹦准确贴上一处伤口。
“要待这里是我的自/由,你只是我爸派给我的秘书,不需要管那么多。”
等他出来,早餐铺也开始了午餐。
许觅看着父母捧出一大锅卤得软烂的焦褐猪脚,吃饭皇帝大,她一下就把什么唐什么、程什么都抛在脑后,只是深情款款盯着父母的动作。
光是从掀锅溢出浓稠喷鼻的香气,许觅几乎已经可以看着那勾缠不清的香雾想象丰腴滑嫩的附骨胶肉、炖得入口及化的猪皮胶质……
“我来帮忙!”
备得几碗简单的素白面线,淋下一整瓢鲜香的肉燥酱,加颗滚圆褐亮的卤鸡蛋,最后便是放上一只腴亮丰美的香卤猪脚,一碗活色生香的猪脚面线便可上桌。
轻轻用筷子一夹,骨肉瞬间分离,吸饱了辛香的卤汁,滑嫩的软肉令人迫不及待含入,饱满软q的胶质裹着瘦肉,弹牙中带着上瘾的嚼劲…
“帮个鬼!根本只顾着吃!”听到徐姣骂人,许觅只得吐吐舌,舌头卷着肉香乖乖滚去帮忙,离开前还不忘警告蠢蠢欲动的林子涵收好舌头,站在最后的少年完全被无视得一乾二净。
但他不难过,曾经,他想自己绝不会和他父亲一样,他会有一个完美的妻子,良好的家世,顺从的脾气……
可是,现在盯着少女卷起袖子露出的纤细手臂,她抬手,给自己绑了一个俏皮朝气的马尾,便拿过围巾系上。
少女拿起大瓢,动作畅快灵巧,几十碗面线都淋了一圈肉燥,在倾斜的阳光照射下没有半点油烟味,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流转轻盈,顺着垂落的发缕,净白脖颈,软白的手掌,好像是有蝴蝶停留不走,让人移不开眼。
他想,也许一个有好厨艺的妻子就很完美了。
毫无知觉地被虑镜美化十倍,此时许觅五脏六腑都饥肠辘辘扭曲成一团,一心只想着快些干完活,一会好大快朵颐,手下的动作不禁更勤快。
有些人费尽心思想入心上人的眼,但总有些人无心插柳便成就了一片繁花绿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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