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妖孽,休想妖言惑我。”无命右手一扬,一枚银针已刺入婴童眉心。
“爹爹,你好狠毒。”婴童原地僵立,语气哀婉。
两色惨白无血,一双萌萌的眼睛,淌下了两行血泪。淌血的面孔渐渐模糊,小小的驱壳渐渐模糊,温馨的倾城闺房也渐渐模糊……
一丝晨风扑面,无命一个冷战,下意识后退半步。
香消人去,空荡荡的闺房,并无一人。
他射出去的搜魂针,竟然脱离红线牵引,被那一个消失的婴童带走。
叮叮叮——
一阵悦耳清脆,他手中的玉坠犹在,悬于手掌,随风轻动。
无命猛地收手,将玉坠紧紧攥于掌心。
无命走出了倾城闺房,却并未完全走出那一幕恍惚。伫立花前,意识迷失,似乎陷入一个虚空之境。
玄杀并未急着点醒无命,反而转身逼近老花匠,鼻翼轻嗅,眼神满是疑惑:“你已年过半百,身上竟会有胎腥之气。苏小姐屋中婴童魅影,与你定有渊源。”
“那是他的儿子,常常随他来我府帮工。”苏天成听出玄杀话外之音,凑到近前。
“对了,那泥偶便是出自那个孩童,在下亲眼所见。玩耍泥偶乃顽童本性,当时并未在意。”一名苏家人出声指证,围聚的苏家人立刻出现一阵骚动。
“那孩童现在何处?”玄杀面色阴沉,目光如炬。
“犬子小哲,深受大小姐宠爱。昨夜留宿主院,一早过来,并未见他。”花匠战战兢兢,唯唯诺诺。
“这一株血婴花,是你培育?”玄杀见他并非异类,放缓了语气。
“正是。”
玄杀并不再追问,一把抢了花匠手中花锄,开始刨挖花根之土。
全场鸦雀无声,无数目光全部聚集那一柄花锄。几锄下去,便引来一片惊呼。
花下竟然埋了一个婴儿,一具完整的婴儿尸体。尸体面色惨白安静,眉心一点血红格外扎眼。
“小哲——”花匠一声哭号,扑倒花下。
“别碰它。”玄杀一把扯住花匠。
花匠目光愣了一下,止住了悲声。
花下的婴尸,并非他儿子小哲,却是他邻家夭折三日的独子。
“这血婴花,是世间至邪至恶之花。要婴儿肥滋养,方可存活,它的花开得如此嫩艳,是汲取了新鲜的婴尸血气。花开得越多越艳,需要的滋养也越多。”玄杀语气幽幽,面色阴沉凝重。
“接连数月,临安不断有婴儿失踪夭折,人心惶惶,怨气冲天。我苏府已因此牵连,阖府上下都染了血毒,原来却是你在作怪。”苏天成上前一把,拎了花匠衣领。
“主人莫要错怪小人,这花并非小人所养,都是孽子作孽。它也并非小人亲生,是三年前深夜捡来的一个弃婴。”花匠见事态严重,不敢隐瞒包庇。
“弃婴?”
“小人养它三年,竟然丝毫未长,依然是三岁模样。心中也早有疑惑,只是养育日久,难以割舍。”花匠絮絮叨叨,追悔莫及。
“它中了我的搜魂针,却有伤无针。师兄,你怎么看?”无命已脱出迷境,凑近婴尸,插了一句。
“这具婴尸只是借遁之壳,中了针的妖孽已逃逸。它中了搜魂针,可以脱壳,却无法脱针。搜魂针附体,他逃不掉。”玄杀拍了一下无命,给他输入了一丝信心。
“花……花要开始谢了。”人群中一声惊呼,惊骇了在场所有人。
那一株血婴花,枝繁叶茂,满树红花,正开得盛。
花下的婴尸被挖出一刻,失去了婴儿肥滋养,花瓣竟然开始枯萎凋零,一片片随风散落。
这株花是苏家的生命之花,它凋零,苏家数十条人命也将随之凋零。整个苏家大院,顿时陷入了恐慌骚动。苏家人个个蠢蠢欲动,却有无计可施。
若任由凋零,他们死路一条。
若继续滋养,继续祸害孩童,天理难容,律法难容,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求二位大师施法,救我等性命。”苏天成带头,苏家人黑压压跪倒一片。
玄杀,无命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苏家遭此劫,是因果报应。天意如此,二人虽有法力,却无力逆天。
“老陈头,速随我回家,陈婆要生了。”一个粗衣小贩趁乱溜入苏府,一把扯住了畏缩人群之中的老花匠。
老花匠一脸惊喜,随他一起溜出了苏府。
“走,我们也去看看。”玄杀扯了无命,念了一个遁诀。
苏府众人眼前一花,被他们围在中央两位法师已凭空消失,留下了一个无法收拾的残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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