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不清楚吗?”
靳雪走过来,将托盘里还剩下的一个鸡蛋,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继而张嘴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蛋白,吃起来格外的香。
她把里面的蛋黄留了出来,然后把那只小小的金黄色小球,塞进了靳湛的嘴里,“那倒是!所以,哥,你一定要再加把劲,把我们这个能干的叶审计给娶回家去,那我这个财务总监就可以甩手不干了……”
得到她哥的亲口首肯,“这个可以有,安然一定会比你干得更好。”
她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出去,准备给他们腾出独处的空间,走到门边,却又贼兮兮地回过来,目光晶亮地瞅着靳湛,“哥,我刚忘了告诉你,安然也喜欢吃蛋黄——”
靳湛突然连声咳了起来,“靳雪,你马上给我出去!”
靳雪“嘻嘻”地笑了起来,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对叶安然说,“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刚才吃下去的那个蛋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都双手捧到你面前……”
靳湛这下说不出话来了,“……”
靳雪这话说得太直白,他若是附和了,叶安然必定会觉得他太轻浮。
可是,靳雪的话也没有错,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一天,他的确是有资格给她一切她想要的。
叶安然也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是被这兄妹俩你一句来我一句的调侃,弄得着实尴尬莫名,小脸火辣辣地,刚褪却一些温度,又被靳雪临出门的一句,“大嫂,虽然迟了六年,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欢迎你终于回到了我哥身边……”惊得目瞪口呆!
可靳雪已经笑着欢快地离开了,室里只剩下了她和靳先生两个人,安静的空气中流淌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她杏眸失焦地看向靳湛,“靳先生,对不起。靳小姐……她一定是误会了……”
靳湛素来冷峻的脸孔竟然也觉得微微地发烫,“不!雪儿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要你做靳太太,一直都只想你做我的靳太太……”
叶安然石化,“…………”
如此石破天惊、如此惊天动!靳先生竟然用了“一直”这样严重的措辞,几乎让她的脑子转不过来!
可是,六年前,她认识靳先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结婚了,怎么可以说“他一直只想让她做靳太太”呢?
过了好一会儿,叶安然才厘清自己纷乱的思绪,轻轻地摇头之后,又伸手推开身旁的男人,“不。靳先生,不是这样的——我对靳先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她乍然消化不了这骤来的信息,慌乱地语无伦次。
靳湛却伸手紧扣在她颤弱的双肩上,嗓音低沉而浑厚,奇异地抚平了她心中的无措,“我知道,我都知道。安然,你不需要自责,是我不好,是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不道德地起了非份之想。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安然,原谅我,我真的努力过,我曾经狠着心来将你放逐,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在我最不幸的时候又回来了……”
那样忧伤而腥红的双眸,在一惯冷毅的靳先生脸上是不应该有的,然而,此刻,他却正是如此双目泣血般地凝视着她,温热而粗砺的指腹一遍遍爱怜地划过她苍白的脸颊,“对不起!我本来可以给你更好的一切,现在,因为欢欢和曦曦,要让你受委屈了!”
修长有力的二指攫起她削尖的下颌,他微凉的薄唇缓缓地落在她光洁的额顶,“可是,安然,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心中的那个珍贵而可遇不可求……”
这句话如此耳熟,依称还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和室友在林荫树下曾说过这样的话,却又为什么会从靳先生的嘴里说出来?
叶安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蓦地更苍白,“靳先生,你——”
却见靳湛沉沉地点头,“安然,我喜欢你——”
叶安然突然用力地推开身旁的男人,红润的双唇也已然黯然失色,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可是,这是不对的!六年前,你就已经结婚了,再喜欢别的人就是出/轨、背叛——”
靳湛轻易地就将她的双手抓住了,猛地往怀里一带,察觉她又要挣扎,遂又伸手将她的头紧按在胸前,强迫她贴在他的胸口咛听他怦然失律的心跳,
“安然,你不要怕。你听,这就是靳湛的心跳,稳健而有力,只有我靳湛还能活着喘一口气,就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正如靳雪说的,我已经离婚两年了,就算再婚,旁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怕,你担心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嘘——别哭,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因为不想委屈你,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忍耐,所以,你不会是第三者,也不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晴人,你是我靳湛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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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在芝加哥湖畔别墅区里的富丽堂皇的韩家,韩千惠在听完了周秘书传来的音频讯息,便狠狠地将手机咂向了地面,在光可鉴人的滑溜地砖面上,划过了一道长长的刮痕,纤薄的智能手机“嘀嘀”地叫了两声,便直接宣布了寿终正寝……
韩千惠却抚着胸口,剧烈地疼痛了起来,虽然心中早已了然,可是,亲耳听到靳湛亲口的证实,“……因为不想委屈你,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忍耐,所以,你不会是第三者,也不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晴人,你是我靳湛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的女人……”
她还是没办法释然!
靳湛,和你做了四年的夫妻,我竟然迟钝到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竟然就在我的面前!
你何其残忍?让我在黑暗里疯狂地寻找了那个人那么久,痛苦了那么久……
紧闭上双眼,她紧咬牙根,摸索着抓起了手边的座机电话,纯金属打造的金黄色话筒传递着她阴冷的声音,“周秘书,你听好:我要叶安然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靳湛,你很爱她,要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是吧?
那我就要撕裂你的心,让你也尝一尝我这六年受过的噬心蚀骨的痛楚!
电波的另一端,周秘书微微地蹙起了秀眉,犹豫着开口,“那么,靳太太打算怎么做?”
韩千惠的语气异样地狰狞了起来,“靳湛出/轨固然很可恨,但最不可饶恕的是无耻的第三者!叶安然,在两年前就已经和靳湛暗渡陈仓,当初她竟然还敢假惺惺地安慰我!这个女人太可恨了!jojo,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闭上眼睛都能想像得出,她那一刻暗自嘲笑我的脸孔!”
“我压根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恶毒的女人!她抢了我老公,竟然还敢在我的面前装纯!两年!两年了!靳湛竟然为了护着她,跟我虚与委蛇了两年!他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不管我怎么调查,都没有查出他和这个女人的蛛丝马迹!现在他竟然还说,那个小贱/人是他要放在心尖人疼爱的女人……”
韩千惠凄怆地哭了起来,心痛,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地绞割她身上的肌肤,痛彻心扉!
——靳湛,你怎么可以让我听到这样过份的话?怎么可以?
你不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为了讨你的欢喜,我一直只做你喜欢的事情,可你为什么从来也不看我一眼?我是这样地努力,这样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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