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夜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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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滴雨落在了树叶上唤起一阵飒飒的风声，黑衣人伸出手冰凉的感觉从指间绵延到全身，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解开黑布包裹，那个孩子睡得还是那么熟，一轮残月正从山脚爬上来，清冷的月光照着孩子白嫩的脸，他嘴角的口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好似一条蜿蜒的小河。黑衣人伸出手想要扼住孩子的咽喉，他目视着这个幼小的生命，只需稍稍一用力，这颗跳动的心脏便会终结。一滴雨落在了孩子的额头上，小孩哼哧了一声还是没有醒，黑衣人闭上了眼，想要发力但是手却不听使唤的僵住了，石头一般一毫也不能移动。突然一股温热的感觉从他的指间传来，他睁开眼看到孩子正用小手握着他的指头，那股力道是那样的微弱却是那样的温暖，孩子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在孩子洁净明亮的眼眸中有闪闪星光，还有黑衣人惨白的面容。哈哈哈，黑衣人咳嗽了几声，发出一阵凄凉的笑声。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发笑，是功亏一篑的自嘲，是对自己师弟的怨恨，亦或是大限将至的无奈。“师弟啊，师弟，想不到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完成师傅的愿望，是你背叛了修罗宗，我杀了你，杀你的孩子都是你罪有应得。只是我也要死了，我这一生为了完成师门的愿望，为了得到那混沌之力付出了所有，现在我习得了这开天辟地的法力，拥有了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只要你交出那日石，我便会成为天地的主宰，便会完成师傅的夙愿，便会让修罗宗走出黑暗重回到这大道青天，你为何不明白。师弟啊，师弟。”黑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不，我可以死，但是修罗宗怎么办，这混沌之力又将如何？哈哈哈。”黑衣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大喜之事痴狂的笑着。“师弟，就让你的孩子去完成我们的愿望吧。我要把这混沌之力全部给他，这堕狱的苦难也都加给他，终有一天他会拿到天石，他会成为你口中的毁灭者。师弟啊，师弟。我们泉下相会，你也一定会后悔你对我的欺骗，我要让你的灵魂也得不到安宁，我要让你的孩子受到万般苦难，然后亲手毁掉你守护的世界。哈哈，师弟，师弟。”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被银线穿着的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晶石，在月光下那石头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仔细看去石头的四角是青、白、赤、黑、四种颜色而中部却是黄色。黑衣人将石头挂在了孩子的脖颈上，用银线系牢。“混沌之力，舍生死，灭天地，去有无，共清浊。出！”滚滚的黑紫之气从黑衣人全身涌出，被挂在孩子胸前的石头吸引，渐渐的融入到孩子的身体之中，气息翻滚奔腾，黑衣人的脸却越来越苍白。终于所有的黑紫之气都消失了，黑衣人双手垂了下去，嘴角流出一缕鲜红的血来。看那孩子又沉沉睡去了，只是刚才还闪动光芒的那颗五彩之石此时却褪去了颜色，只变得如周围的山岩一般暗淡。黑衣人缓缓的将孩子抱起，他已到油尽灯枯之时。黑衣人步履蹒跚的向山下走去，半山腰的小道旁的有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三个大字：积崖山。黑衣人终于支持不住，靠着巨石瘫坐下去。他将孩子包裹好放在一旁，他知道这是一条上山的必经之路，每天有很多打柴和采药的人行走，明天一定会有人发现这个孩子。雨停了，璀璨的星河横亘在头顶的天空，月亮升到了山顶，将巨石的影子扯得老长。“嘿嘿，师弟，师弟啊。”黑衣人的头垂了下去，一阵山风吹过，摇曳的树枝舞动纷乱的疏影掠过他的面孔，他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笑容。

    “我是白云天。”男子缓缓的说出那个名字。四围的云气被风卷起吹拂着黑褐色的山石，缺月当空，最是人间乱离时。“你骗我好惨，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女子举起了手中的剑指向身前那个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人。“把日石给我，然后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女子的声音如裂帛一般干脆，不带一丝感情。“师妹，我是不会把日石给你的。”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坐在了身后的山岩上。“你这个叛徒，你害我如此之苦，如今盗走本门的宝物，还不还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女子脸上的悲伤之色被愤怒替代。“师妹我知道那天你也看到那半卷混沌图，你一直醉心于修行，想参悟混沌之道，请你相信我，这力量本非人力所能控制。我虽然曾是修罗宗的人，但是我入天行门十年，深受师尊大恩，早已决定与过去决裂，为了天行门我不会把日石交给你。”男子气息微弱却字字铿锵。“住口，你还有脸提师尊，师尊如果知道你是修罗宗的人会如何？”女子反诘道。“师尊知道，他相信我，所以才会把日石交给我保管，才会让我尽力阻止这场浩劫。”女子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哈哈，这么说来也是师尊告诉你不要把日石交给我了。想不到他如此信任一个异教徒，却防着自己的弟子。不用多说，快交出日石。”男子叹了口气说：“师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听我一言，你执念太深，权利心太重，如果你执迷于混沌之力，只会和夜摩天一样，失去自我，落得凄惨冷清啊！”“你莫要多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恩断义绝，你再不交出日石，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女子手中的剑芒更盛，似是要盖过这漫天月辉。“你杀了我吧，师妹，我对不住你，我只求你好好待我们的孩子。”女子痛苦的摇了摇头，“没有孩子了，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妹，白云天，呵呵。”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枝白玉萧，婉转凄清萧声在天柱山上飘荡开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几处吹箫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女子看着眼前的面孔，两行滴清泪在剑芒下闪烁着莹莹光辉，从他的眼角坠落，“嘿嘿，师兄，师兄啊”。一颗流星急速的划过西边的夜空坠向莽莽的黑暗中，男子的身影没在一片青白的光芒中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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