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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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阳光照在脸上，罗勒慢慢睁开眼睛。

    对于素来自律的他来说，懒觉是难得留存在这个身体里可以被称作‘不好’的习惯，而且相对于常人八个钟头已经绰绰有余的睡眠而言，罗勒对睡眠的需求要更多一些，他每天都要多睡上两个小时，才能保证自己的精神和身体机能处在最佳的状态。

    于是，当罗勒洗漱完毕下楼后，不出意料的在老法师那里得到了‘他们两个一大早就出去了’的消息，好在卢克还算靠谱，给他留了张纸条。

    “我和死胖子找铁匠修我的剑去了。你中午来市民广场找我们。”

    这种写成字都力求简洁明了的风格自然是卢克的，若是胖子的话，怕是会先洋洋洒洒地写上一大堆毫无意义的话，而后再抒发一大堆来到苍鹰堡的感慨，最后说不定就忘了留字条的真正目的所在了——碰头的地方和时间。

    “嗷，对了，女仆小姐呢？”临出门前，罗勒问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门口放着餐盘，里面的早饭颇为丰盛，可惜已经冷了，罗勒并不是很喜欢吃冷的东西，所以就没动。他这时问起，也是觉得有些歉意，毕竟人家辛辛苦苦做的早饭，自己就这么浪费了。

    “你说米兰？噢，她是兼职，只有每天早晚过来帮忙。”老法师表情有些疑惑，不明白罗勒问女仆做什么。

    “好吧，谢谢。”罗勒问明市民广场的方向后，便挥手告别，小跑着离开了。

    然而让罗勒意料未及的是中午市民广场上过于热闹的景象，说是人山人海一点也不夸张，即便是记忆里星辉城一年一度的市民大会都没有这样的盛况，不过想来也正常，和市民大会这种只有市民参加的活动相比，‘格斯’杯毕竟是面向整个大陆的铁匠，有这么多人赶来苍鹰堡也很正常。

    虽说在这种情况下找人很困难，可罗勒估计以卢克的性格应该会找个醒目的角落等自己，于是他先是找了家地理位置很好的餐馆，爬到三楼后居高临下的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一胖一瘦两个熟悉的身形，在餐馆伙计不满的嘟囔声中又从匆匆跑下来楼，和伙伴接上了头。

    走近了才发现，格伦和卢克脸色十分阴沉，表情有些无奈，想来应该是‘修剑’的事情上碰了钉子。

    “城里有名的铁匠我们都问过了。”格伦耸耸肩撇着嘴说道。“可他们都在准备‘格斯’杯，卢克那把剑你也知道的，修复起来太花精力，他们又觉得已经没有修复的必要，所以都拒绝了。”

    罗勒脑海中浮起那把已经只能称之为‘残骸’的长剑。

    的确，对于绝大多数的铁匠而言，一把断了三分之二的长剑是没有什么修复的必要，一是复员后的效果肯定不如从前，二则是耗费巨大：这种大规模的修复代价很高，还不如重新打一把来的划算。

    但他也理解卢克看似没道理的固执。毕竟这是他的老师，另一位已经故去的魔改武士留给他的遗物。

    “格斯杯今天就开始举行了。”罗勒想了一想，提议道。“应该有不少人今天就会被淘汰，明天再去问问，说不定有人能接这活。”

    “也只能这样了。”卢克的表情好了些，点点头。

    “那我们就看比赛吧。”格伦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对于三年一度的格斯杯，身为武士的卢克本来就对那些名家打造的‘利器’充满了兴趣，自然不会反对，而罗勒则是想起了昨天晚上思考的那个问题。

    炼金师为什么会对铁匠的活动有兴趣？

    三人夹在人潮中，艰难的前行，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

    格斯杯是一个开放的比赛，赛场就是市民广场上临时搭建的一个巨大的木制高台，赛程分为‘弓弩’‘短兵器’‘长兵器’以及‘奇兵’四个小组，各占高台四分之一的区域，初赛不设评委，是由铁匠拿着自己的作品进行一系列测试，包括锋利度，硬度，弹性，灵活度，平稳度，以及弓箭的‘射程’等等。不同类型的武器，有着不同的打分标准，例如同时短兵器，刀剑类的测试，锋利度占比很高，而单手锤则是需要在‘硬度’个‘平稳度’拿到高分才能晋级。

    罗勒他们来的是最受瞩目的短兵器区，看着一把把外形炫目，闪着寒光的武器被铁匠们用力劈向黑岩和钢铁，卢克的眉头越皱越深，嘴角不是抽动一下，明显是看着心疼——再锋利的宝剑，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格斯杯的水准果然出乎意料的高，光是罗勒他们看到的这短短几分钟的比赛，就有大半铁匠手中的长剑能够轻松地刺入以坚硬著称的‘黑岩’之中，若是在别处，这已经算是十分难得的利器了。

    几人看的入迷，尤其是卢克，这种‘痛并快乐着’的观赏体验让他看的无比投入，平素几乎没有表情的那张脸，上面的肌肉也不时会剧烈的扯动几下——特别是那些长剑断成两截的时候。

    而提议来看比赛的格伦在看了一会后，反倒变成了最心不在焉的那一个，他本身就是个对兵器毫无研究的人，而更重要的是，虽然不努力，可凭借着惊人的天赋，格伦依旧早早进阶成了一名中阶法师，对于中阶法师而言，拿长剑劈石头是件很无聊的事情：挥挥手一道风刃的事情，劈？太累人了。

    “诶？”胖子突然叫了一声，语气有些疑惑。“她怎么在这？”

    罗勒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在汹涌的人潮中奋力支撑，有些苍白的笑脸憋得通红，似乎用尽力气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人群挤走，她的脖子倒是伸的很长，拼命的想要越过挡在面前的那一个个后脑勺，看情赛场里的情况。然而，从她焦急的表情中看得出来，矮小的她即使再拼命伸脖子，也看不到比赛的情况。

    “她是？”罗勒并没有见过这位小姑娘，因此他很好奇，格伦为什么一副遇见熟人的样子。

    “你没认出……噢。”格伦恍然的拍了拍手，解释道。“你早上在睡觉，所以没见到，他就是魔法会那个小女仆。”

    女仆？

    罗勒愣了愣，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早上想要认识的女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

    一个小姑娘，来看格斯杯比赛做什么？

    新的疑问出现了，罗勒正疑惑，一旁的格伦对小姑娘此刻的窘境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胖手一挥，身前青色的法阵亮起，两道风墙凭空出现，将人群分开后合二为一，裹着远处的少女飞到三人身边。

    “啊啊啊！！！……诶？大…大人，您怎么在这。”少女惊恐的尖叫在看见三人后戛然而止，有些惶恐的结巴道。

    “这样你就看的到了吧。”胖子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副我是大好人的猥琐表情。卢克则是看了小女孩一眼后，又转过头专心致志的观看比赛了，罗勒没说话，目光却在上下打量这位初次见面的小女孩，最后定格在她放在身前绞弄衣摆的那双手上，脸上闪过一抹了然。

    关于小姑娘为什么来看比赛的疑问，心中也有了答案。

    那是一双不应该出现在女孩身上的双手。没有白皙的肤色和细腻的皮肤，没有健康的光泽和纤细的手指。小女孩的手背上都是红色的伤疤，长好的部分则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褐色的斑点，而她的手心更是吓人，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蜡黄老茧，拳头连握在一起都做不到，她的手指并不短，原本应该是十分好看的形状，可由于后天的缘故，她的指节却十分粗大，如同一个个铁箍一般套在手指上，这是力量的象征，代价却是失去美感。

    这是一双经过水火淬炼，强壮有力的手。

    铁匠的双手。

    刚见到三人的小女孩明显有些紧张，但这种情绪随着她的注意力被台上的比赛所吸引，立马就消失不见了。而一旁观察的罗勒，则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对于台上比赛的结果，小女孩仿佛有种天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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