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回忆童年

高小的升学率只有30%。一方面是农村人文化意识比较落后，觉得上完初小能认几个字就行了，农民不需要很高的文化。其二是上学需要花钱，农民的钱必须卖鸡蛋粮食，影响家庭的温饱生活。其三是种地需要劳动力。

    我没有辜负老一辈的殷切希望学习成绩非常好。解放初期的小学课程非常简单。语文要求会念会写，能写简单的作文。数学更简单，会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就可以了。这些功课对于我来说简直太容易了。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借二年级的书自学。上二年级的时候借三年级的书自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就自学完了高小五六年级的课程。我不但这些功课学得好，我还阅读了很多课外书籍。我的老师潘惊梦给我找来很多诗歌、散文、报刊让我阅读。所以我的知识面儿非常宽。我写的作文经常贴在教室后墙上供大家学习参考。

    我们上初小的时候教室里用的是煤油灯。晚上开大会的时候用煤油汽灯。到了五年级教室里装上了电灯。长长的日光灯灯管打开后教室里通明透亮，小同学们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像过年一样蹦蹦跳跳欣喜若狂。我触景生情在黑板上题诗一首。

    电棒明又亮，

    教室亮堂堂。

    感谢毛主席，

    感谢共产党。

    正当同学们纷纷议论这首诗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我急忙擦掉黑板上的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师拿到教案和粉笔匆匆走上讲台。

    潘老师看看教室里的灯棍儿又看看面带笑容的学生问：“你们刚才嚷嚷什么？是不是又有人在黑板上瞎写乱画了？”

    同学们都默不作声只是偷偷地傻笑。

    潘老师见大家都不说话便盯着我说：“我进来时看见你慌慌张张地擦黑板，你说说是谁又在黑板上乱写乱画了？”

    我站起来低着头小声说：“老师，我错了！是我在黑板上乱画了。”

    潘老师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盯着我说：“这孩子一贯忠厚老实从来不调皮捣蛋，今天是怎么了？”

    潘老师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然后环视了教室里的同学们说：“同学们，政府拨款安装电灯给我们提供良好的照明设备，我们应该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我们更应该奋发努力好好学习，长大了报效祖国为人民做贡献。我不止一次地腔调，教室是我们读书学习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搅乱大家的学习环境，不允许在黑板上乱画。”

    潘老师停顿一下，看了看我继续说：“苏醒同学勇于承认错误这很好，今后大家都要珍惜我们的学习环境，不允许任何人扰乱温馨的学习氛围。”

    一位高个子男生突然站起来说：“报告老师！苏醒同学没有在黑板上乱画。”

    潘老师疑惑地看看苏醒问：“究竟是谁在黑板上乱画了？你为什么替别人顶罪？”

    高个子男生说：“谁也没有在黑板上乱画，是苏醒同学在黑板上写了一首诗。”

    潘老师问：“是什么诗？说说看。”

    高个子男生翻开笔记本念道：“电棒明又亮，教室亮堂堂。感谢毛主席，感谢共产党。”

    潘老师用惊喜的眼神看着我沉思片刻说道：“好诗，果然是一首好诗！”

    听到老师的表扬我的脸红了，抬头看了看潘老师不好意思地说：“这算什么诗，不过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随意编个顺口溜罢了。”

    潘老师说：“解放前，我们村没有学校，穷人的孩子上不起学。共产党毛主席领导全国人民赶走了日本鬼子，打垮了国民党反动派，推翻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解放了全中国。又在贫困山区兴办学校，你们才有读书上学的好机会。我们应该感谢党和政府好好学习，长大了报效祖国。好诗，确实是一首好诗！”

    听到潘老师的表扬，我心里乐滋滋的好像吃了一颗蜜糖。自此以后同学们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小诗人”。我更加喜欢诗歌了。潘老师给我一本唐诗三百首让我认真阅读背诵，遇到不理解的难题向潘老师请教。潘老师见我虚心好学就更加喜欢我了。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到了小学升初中的备考阶段。老师和同学们都想考上初中继续上学。可是，当时的中学很少，全县只有5所中学。这5所中学中只有丰阳县第一中学有高中。所以，当时考中学比现在考大学的升学率还要低。特别是我们顺河乡这样的贫困山区考中学更难。我们向阳坡完小两个班100个学生每年考上初中学的只有十几名同学。当然，这些没有继续读书的同学中有很多是自己放弃参加中考的。在很多农民心中认为能认几个字就行了，没有必要再下功夫念书。

    为了扶持贫困山区，为贫困山区培养人才，丰阳县决定在升学率较低的山区小学招收一批“保送生”。也就是说每个小学可以推荐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不用参加中考直接到丰阳县第一中学上学。这消息传到向阳坡小学全校师生议论纷纷，猜测这个天大的“馅饼”能落在谁的头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好消息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我心中暗想：“如果能保送到丰阳一中上学多好啊！”

    吃晚饭的时候，爸爸见我心神不宁没有心思吃饭便问道：“醒儿，看你魂不守舍连饭也吃不下了。难道不当‘保送生’就考不上中学了吗？”

    我摇摇头说：“考试，我从来不担心。问题是我考试成绩无论多好也不能到丰阳一中上学。这一次保送到丰阳一中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妈妈说：“这次选拔‘保送生’不是凭考试成绩，主要是人际关系。我们这些老实疙瘩农民在学校里没有人，好事儿绝对轮不到我们头上。就不要再想了！”

    爸爸说：“是啊，就不要再想了。这好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妈妈说：“听说高竟天的叔叔高有才在丰阳一中当老师，只要高有才给向阳坡完小打个招呼，这个‘保送生’的指标不就归高竟天了嘛！”

    爸爸说：“安心学习吧！就不要抱有幻想了。”

    我听了爸爸妈妈的劝告觉得很有道理。我想：“凭考试成绩升学才是真本事，靠关系升学让别人看不起。我应该有自信，我一定能脱颖而出考上中学。”

    推荐“保送生”的文件还没有送达向阳坡完小，丰阳县一中的教师高有才就到向阳坡完小做工作了。他把文件精神给向阳坡完小校长宋万顺说了一遍就问：“我侄子高竟天学习怎么样？有什么毛病？一定要替我多管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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