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垂了眸,看不清他面上神色:“事到如今,我并无他求,唯求能与芷儿白首。”
他的话,语声虽轻却掷地有声,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敲击着陆芷的心门,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好似蝴蝶震动的翅膀。
段弈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段尘沉默不语。
段尘抬眸朝他微微一笑:“堂弟似乎不信?”
段弈没有答话,而是淡淡开口道:“本宫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已经应了王妃所求。只是这婚父皇却不能赐,只道你想与谁定亲便与谁定。”
这个陆芷还是想的通的,毕竟正德帝一直意属自己为段弈的人,如今王妃搬出了当年承诺,他自然不能违背,所以这般不赐婚也不阻止,便已是默许之意。
段尘点了点头:“好。”
见他点头,段弈端起面前酒盅一口饮尽:“还有一个条件。”
听得这话,陆芷微微一愣,不是说好的承诺么?怎的又谈起条件来?
她往一旁段尘看去,却见他仍是面上带笑,神色淡淡,好似早就知晓会如此一般,他伸手为自己斟了酒:“是何条件?”
段弈看着他,良久突然起身:“传陛下口谕。”
陆芷闻言急忙起身,行了大礼听候颁旨。
段尘也放下酒盏,起身单膝跪地:“臣段尘听旨。”
段弈看着跪地的段尘,薄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口:“特命护国将军段尘为长府监察使,半月之后领京城镇疆王府亲卫五万,出发前往西域长府,以维护长府稳定。”
段尘闻言抬了头,英俊的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敢问,微臣何时能回?”
段弈没有答话,只是用那双偏冷的眸子与段尘对视着。
陆芷微微抬起头来,瞧见二人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德帝这是让段尘带着镇疆王府仅剩的亲卫,出发前往西域长府,而且只说是维护治安,却未曾提起半句归来的话。
这,显然已是流放……
她又重新低下头去,抿了唇不语,如果这样,那她与他的婚事,即便定下了又能如何?一生不得相见的两个人,无非只有两个结局。
要么,是他或者她耐不住寂寞自己毁了婚约,要么,二人就这般死守这承诺,孤独终老。
无论哪一种,正德帝都是双赢。
陆芷心头一阵冷笑,不愧是帝王,这心可真狠。
可他难道就不曾想过,段尘是顾念骨r亲情,也确实顾念江山百姓,可他这般步步紧*,做的如此不留余地,他就不怕弄巧成拙,将段尘*到不得不走那一步的境地?
雅间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段尘单膝跪在地上,唇边挂着笑意看着段弈,没有开口领旨。
因为,他在等,等一个说法,或者等一个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段弈突然开了口:“本宫向你保证,最多三年定招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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