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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倒把和依依比试的念头忘得一干二净,专心致志地沉浸在每日的习练中。
倪道周又教了田原一套功法,让他把体内混杂在一起的两股真气一分为二,各尽所长,田原右掌击出去的是阳掌的话,左掌就是阴掌,一阴一阳,若真遇敌对阵,定教对方头疼。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田原渐渐发现,倪道周并非象他开始时以为的那样无忧无虑,似乎有甚么事深深地困扰着他。
有许多次,田原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师父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石壁,不动一动,过了良久,他爬起来走到桌旁,铺开桌上的宣纸,在黑暗中悬笔沉思,始终不落下去。
田原看了暗暗惊奇:“师父怎么和大哥一样。”
他摸摸怀里的宣纸,这张纸和师父面前的那张是一模一样的,他真想掏出来交给师父,可想起大哥的嘱咐,伸进怀里的手又抽出来,大哥说要过三个月后方可给他,田原掐指算算,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
倪道周叹了口气,把笔挂回墙上,卷好宣纸,重又躺到床上。
过了一会又爬起来,急急地铺开纸笔,想急于作画,可等到笔尖快触到宣纸时,他又停住了,笔尖微微颤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他还是黯然地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他转身看看田原,轻声叫道:“小原小原。”
田原闭着眼睛,装作已经睡熟,他知道这个时候若睁开眼睛,师父定会觉得有些尴尬。
倪道周怔怔瞧了一会田原,听到他舒缓地打着鼾,慈爱地笑了一下,轻声道:
“这孩子,你倒睡得好觉!”
他把田原的手臂放进被窝,替他掖了掖被,然后衣袖轻甩,一丈开外的蜡烛被袖风扑灭,石室里漆黑一团。
泪水顺着田原的眼角流了下来,田原紧紧咬着被角,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觉得师父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倪道周在黑暗里感到田原的身子瑟缩发抖,以为他是冻的,把自己的被子也让田原盖了。
田原一觉睡醒,看到师父早已醒来,正坐在床前含笑注视着自己。
倪道周看他睁开眼睛,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催促道:
“快点起来,今天要学新的功法了。”
田原一古碌就翻起身,跳到地上,打起莲花坐。
倪道周哈哈大笑,一把拉起田原,带到画满符号的石壁前,田原这才看清,墙上的符号原来是一长篇用细线描出的镂空的小草。
田原怎么读也读不通,更奇怪的是中间夹着许多田原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字,镂空的字里,有一些很小的箭头,标出哪里起笔,怎样运笔和收笔,每一个字的旁边画着一个个笔尖,指出是用中锋、侧锋还是藏锋。
倪道周从墙上挑了支中号笔给田原,又取过一盆清水,让田原用水去描镂空的字,一笔一划都按墙上箭头所示,吩咐他道:
“把真气凝聚腕上,莫管它是甚么字,把心提在笔上,写好每笔每划。”
田原依言运作真气,聚集腕上,只觉得腕滞笔痴,怎么也写不流畅。
最让人惊奇的是这石室其他几面墙都湿漉漉的,唯有这堵墙,似乎被火烤过一般,一沾到水就嗤地冒出一股青烟,按得太重,毛笔就烤卷了,按得太轻,则一笔写出,还没到收笔,刚刚写出的水就烤干了。
田原写了半天,弄坏了十余支笔,连一竖都没写出,往往总是笔运到一半水就干了,只得重写。
田原被墙壁烤得热汗淋漓,心中又急又恼,始终难以平静,手腕上的真气胀鼓鼓的,运笔就更显吃力。
过了两个时辰,田原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倪道周瞧着这情景,故意用言语激他:“小原,不行的话就算了。”
田原一听这话,更加气恼,从地上一蹦而起,气鼓鼓地说道:
“谁说算了,我偏偏要写,我就不信会写不好!”
田原每日运笔不辍,数日下来,渐渐悟出里边的要领,他用真气把笔头上的水逼进石壁里,这样就不至于干得太快。
师父告诉他说,这石壁是用了域外炎热之地的赤炼石砌的,埋在这地底历经数年,仍然灼热无比。
田原摸透了它的脾性,运笔间真气的逼收就很有分寸,否则逼得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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