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梅手里接过暖炉,见里面放着一颗番薯,而他早已过了吃这些零嘴的年纪,不过他还是收下了。
让春梅代他写过顾解舞。
春梅见他的样子,想必是要拿回去赏小厮了。
说:“这是秦王殿下从西域特意运回来的糖紫薯,香甜软糯,且养身益气。
主子想着二少爷年纪小,特意拿过来给您尝尝,可记得赶紧吃,凉了就冷肚子了。
要是这会儿不想吃,温炉子边,饿了当点心吃。”
顾承没接话,紫薯是何物,这镇南王府王妃那边儿一年都只能吃上几回,可这燕子楼,竟然是烤着当零嘴吃。
他在府上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容易觉得饿,这才用了午膳小半个时辰,就觉得腹中空虚了。
却也等到春梅走的不见了身影,才打发小厮出去,自个儿躲进书房。
像是拿在手里细细瞧了几番,和普通的番薯并无两样,只是特别的香。
撕开薄皮,里面露出紫黑色的肉,一冒出阵阵白烟,香气四溢。
顾承看了看自己的火盆,里面的炭火烤出来的番薯总是带着一股子烟熏味儿,本就不是什么好炭。
他几口就把紫薯吃了,味道果然十分香甜。
可惜王妃不识货,番薯自然是烤着最好吃,她院子里每年的紫薯都是做成猪蹄紫薯汤、紫薯饼、紫薯丸子等等,早已失了紫薯之味。
从前父王在家时,王妃假惺惺的给了他一块紫薯牛奶糕,他吃完也没觉得多不寻常,反而感觉还没最普通的金酥饼好吃。
倒是今天的烤番薯,让他意犹未尽。晚些时候又从母亲哪里得知,顾解舞为了做新衣的事情,用的还是红色绸缎。
他从小就没有一件红色衣裳,除了小时候的肚兜。
所以觉得很是新奇,本想去母亲房中看看布料成色,哪知去了扑了个空。
印氏只拿着针线纳鞋底。听母亲说才知道,顾解舞将绣活交给了绣娘们。
顾承不乐意,他一贯不喜欢绣娘的手艺,觉得母亲的针线才是最好的。
虽是半大的少年,却还童心未泯,依赖母亲。
印氏笑骂:“你这是想累死你娘,你四姐姐给你挑了飞鱼的花样子,那做工,得十个绣娘紧着做一个月,要是换做我,得明年才能做好。就算做好了,到时候你的尺寸都不合适了。”
顾承眼睛瞬间明亮了:“飞鱼?”
他不得宠,自然对服色上面的花纹样式不大精通,故有此问。
印氏见自己儿子疑惑的样子,心酸得很,都是王妃耽搁了她的儿子,这凉州内门户相当的人家也没几个,就是小半年也不得机会出门去,哪家的王孙是这样教养的。
细心解释说:“本朝各家无爵的公子王孙可以选取文武百官用吉纹饰衣,但用上的花纹要比家中爵位低上两等,且不能绣全了。比如飞鸟,若是五羽的无爵的公子只能绣三羽,走兽三趾便只能绣两趾,有些公子还不绣其足,以示谦逊。本朝除文武百官的飞禽走兽外,还有蟒纹、飞鱼、斗牛三种吉服花纹。你四姐姐给你选的是蟒纹,可我觉得那太招摇了,世子也是用蟒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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