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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文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往往要比江湖武夫的刀光剑影还要精彩,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围廊而坐的院子中心,一名折扇半摇的中年男子慷慨言谈,身形修长,微凉夜风中衣袖发须飘逸飞扬,在院中来回走动间不时接过美婢递来的酒水,举杯邀月对饮。
名士风范的中年男子显然清谈经验丰富,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抑扬顿挫,极富感染力,开口之时旁人都是竖耳聆听,而每次下喝酒助兴解渴之余,都会引来满堂喝彩。
中年男子六次停顿,豪饮六杯温热黄酒,便是辩退六人,就连不懂个中深意的递酒婢女,望向他的眼神都是无比透亮,秋波盈盈。
阵阵叫好声中,中年男子随手抛掉手中酒杯,随着嘀遛作响转动的酒杯环视四周,傲然而视,大有舌战群雄后举目无敌的架势。
曹亲浒侧头轻声问道:“郭大家今年怎么才开始就下场了,还这般锋芒毕露,这让新一辈的文人学子如何是好?”
文然辩论规矩跟武夫打擂台一样,在万众瞩目下以腹中学识为武器,输者退场,赢者继续守擂,没有哪位清谈大家不是这座小小擂台上战功显赫的将军。
一位一品高手不顾身份地去乡下小擂台,欺负些只学过几手粗浅功夫的寻常武夫,只会觉得让人胜之不武,自掉身份,也容易过早得断送了后辈小子的前进道路。
同样一脸不解的周依瑶皱眉不语,直到发现右侧首席有人慢慢起身,这才冷笑道:“看来这位清流名士郭鼎堂郭大家,也不知何时端起了李家饭碗。”
见已经有新的文人登场,心中跃跃欲试的宁渊默默松开握拳右手。
若有所感的秦琅悄然睁眼,半侧头望向重新端坐如松的宁渊,目光鼓励,可惜后者只是憨厚一笑,就不再有下文了。
秦琅无奈道:“怎么,你也坐不住了,想登场?”
宁渊略带羞涩的底下脑袋,“就是觉得郭大家有些说的不对的地方,或者说理解错的地方。”
桌对面的曹亲浒闻言,转头望向这名才刚认识,却在书院中素有耳闻的寒门学子,鼓励道:“宁公子,若是觉得郭大家言谈有误,大可登场与之一辩。输了也无妨,毕竟郭大家这几年足足辩退了三四十人,我等书院学子输给一个成名大家并不羞耻。”
对郭鼎堂印象急转直下的周依瑶更是直截了当,“宁公子,若非我顾忌郭鼎堂伶牙俐齿的诡辩法,又与李长英有那么点同辈关系,我非得当面搅黄了他这一出戏。”
宁渊摇头微笑道:“不了,君子有成人之美,宁某虽不是一个君子,却也不愿去做一个小人,坏人好事。”
一袭得体长衫的李长英登场后,先是缓缓转身向四周文人来客拱手示礼,还未开口,就已经获得满堂喝彩。
院子虽小,可当下辩论的却是古往今来,让无数文人政客争论不休的王霸之争。
先前郭鼎堂开场便抛出了个让场上大半文人望而却步的争论,瞬间让今夜这场辩论无形中提高了几个台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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