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的、铁盔、旌旗,整个马脸仿佛突然就冲到了面前……仿佛是天崩地裂
在宋军大阵前一百步,有整整一排陷马坑,形成一条深沟。这条深沟,靠近金兵的一边高出半尺,这样在马上的金兵看来,似乎只是一个土坎。这壕沟突如其来地出现,张着血盆大嘴,陡峭地悬在马蹄下,金兵第二排推着第一排,第三排推着第二排,战马兀立后仰,跌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往下滑,把骑兵翻倒在地。队伍无法后退,整个骑兵阵人推人马撞马,直直的冲进深沟里。本无情的裂谷不填满尸体决不罢休。骑兵和战马乱作一团,滚下壕沟,互相踩死碾碎,深谷里填满尸体。当这裂谷填满后,余下的人就踩着他们冲过去。
百余骑拐子马就在这里丧命。更要命的是,本来要施加在宋兵上的冲力,全消耗在了这深沟里。
宋兵开始放箭,最先发射的是神臂弓,铁簇长箭直接扎透铠甲,接着是弩箭,当金兵冲进五十步以内,步弓手加入了大合唱。宋人之兵,九远一近,步兵几乎人人带弓。一时之间,箭若飞蝗。
只是此次粘罕出兵,寄望于一仗就把宋兵打垮,因此金兵也用上了他们最擅长轮番冲击,第一阵的拐子马虽然受到了打击,但没有停顿,直冲向宋军的军阵。这些骑兵先遇到的是一排拒马。这拒马阵亦是宋兵的一绝,看似杂乱无章内里自有套路可以相互呼应。拒马后面并没有宋兵,但三丈长的拒马枪斜撑在地上,金兵的战马便不敢硬撞。只得绕路,在宋军阵前横向运动。
金兵前队横走,后队不知就里,继续往前冲,等前队让开了,才看到正面是拒马枪,后队也跟着向两侧运动,整个金兵的骑队都混乱起来。有些收不住战马的,生生撞到拒马枪上,人喊马嘶,很快就被马蹄声呐喊声盖住。
宋兵的箭雨没有丝毫停顿。以前辽宋两国纠缠日久,辽兵都知道成列不战,对阵型严整的宋军只是远程骚扰,很少用重骑兵硬冲。金兵与宋兵交战以来,所向披靡,对宋军大存轻视之意,宋军这一次又是背水而阵,有违兵法,后面还有数万老百姓拖累,金兵准备将宋军一举冲垮,然后好劫掠河滩上的老百姓。
只是没有想到,这河滩上的宋军会这么棘手。金兵中有猛士,手执五股托天叉,一叉叉在距马的横木上,要把拒马挑翻。只听他大喝一声“起!”
金兵猛士要叉挑拒马,他用了平生的力气,这拒马纹丝不动。原来支撑拒马的木桩被牢牢钉入地下。
这金兵猛士实在醒目,十几只箭矢都直奔他而来,大部分被铁甲挡住,只有一支特别长的羽箭,劲透铁甲,穿心而过。
一千余匹战马想要绕开拒马,但首领又来不及指挥,大多数战马就在拒马前团团转儿。有的被箭矢射中,摔下马来,有的被拒马枪挂倒。当先的二百余骑金兵骑士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撞了上去,身上带着或多或少地透明窟窿去见阎王了。
当亦有百余骑减慢了马速,经由拒马阵地间隙而入。不想经过三排拒马之后,宋军阵后战鼓擂响,数百名短刀手从壕沟中跃起,身体蹲得低低的,向上举着圆盾护住身体,右手长刀专砍马足。众金兵骑兵人惊马也怕,被宋兵一阵乱刀砍翻在地。
这次金兵临阵指挥的,是渤海首领大枯荣,大队骑兵的突袭自然也有阵势队列,不是一万多骑一拥而上那么简单。大枯荣对于前队地遭遇亦有所见,但见那四五百骑前队冲入一排拒马之中好似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心中顿时大惊。
大枯荣侧耳去听时又听见风中隐隐有些呼号声传来,只因隔的远了又是上风处难以听的分明。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待要整顿队伍重新攻打,此时这大队骑兵冲势已成也不是那么好收拢的,说话之间拐子马中剩余的千余骑,亦已杀到,直直撞进拒马阵中去。
大枯荣看不真切,侧耳细听,只听见宋军方向传来杀声震天。
这时女真骑兵已经与宋军绞杀在一起,宋军的长枪手躲在壕沟里,用长枪向上斜刺,只找马腹,马腹肥大,躲闪不灵,一扎一个准。刀盾手只砍马脚。金兵坐在马上,无论是狼牙棒,马刀还是铁骨朵,都够不着壕沟里的宋军长枪手。而宋军的刀盾手有圆盾护住要害,狼牙棒砸到离地只有两尺的圆盾上,也不过是把木盾打碎,伤不到下面的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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