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城的正北面,这两个门都可以看作是在里城的腰部。
赵桓还是很迟疑:“待朕想想吧。”
王宗濋之所以会给出这等建议,是因为在以往的汴梁保卫战中,他不仅没能立得功勋,反而误信了郭京,导致丢失了西面城墙,因此他要以殿前军单独保卫里城,并拿到龙捷军和刘延庆部的指挥权,以加重自己的砝码。以他所想,既然龙捷军已经证明可以守住西面,再加上殿前司的八千人,守住皇宫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天晚上,在赵桓的皇宫的西面宫墙突然翻进来两个人,被侍卫拿住,一时间皇宫里警声大起。赵桓也惊醒了,穿好了衣服在寝宫等消息,过了一会,王宗濋押了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供认说:是提举南壁守御使王禀的手下,听说官家要讲和,他们便到城内请愿,要与金贼死战到底。但因为始终被侍卫拦着,所以才翻墙进来。
“那为什么是从西面翻进来的?”
“其他三面的警戒都很严密,只有西面,因为龙捷军挡在前面,所以宫中侍卫有些疏忽,小人们先混进龙捷军,再瞅准机会,从西面翻墙进来。”
王宗濋道:“你们好大的胆,胆敢陷害王节帅。”
赵桓摆摆手:“把他们交给王禀,严加管束。”赵桓感觉这好像王宗濋的陷害,但这当口他也不想追究国舅爷。
王宗濋遵命。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见过这两人,这件事仿佛就过去了。
赵桓次日传旨,让殿前司接管西大街的防线,同时将原来的神武西军都划拨到王宗濋麾下,以刘延庆丢失西面城墙,夺职效用。两军换防的时候又是一番扰攘。但金兵可能也没预料到宋军胆敢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换防,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乘这个混乱进攻。
龙捷军把各个弩机、射手的位置都给殿前司交代清楚。王宗濋心中暗笑:“不就是站准了位置放箭吗?这谁不会。”
呼延通对这次换防倒没什么意见,龙捷军中骑兵的分量很重,要他们下马参与巷战,实在比较难过,不如现在一走了之。龙捷军说是参与城防,结果无论是城外的壕垒战还是城内的巷战,让骑兵插手的机会不多。
呼延庚则非常的懊恼。他在城内精心布置,一步步将战争导向巷战,慢慢将金兵引入筑垒地域能够大显身手的舞台,这个呼延庚必须到处救火从而举足轻重的战场,呼延庚成为军阀的起点。他早已设想了卡秋煞,松树炮等新武器在汴梁城内的使用方法。为了集中在汴梁城内巷战之时,狭窄地域集中使用以达到最大效果,这些武器在城外的作战中只是简单试用了几次。
但现在居然把自己给调走了。不仅把自己调走了,龙捷军中的骑兵,以及和自己亲近的军官也被调了出来,放到王禀麾下。龙捷军现在只剩五千步兵,与八千殿前司和刘延庆的余部一起守卫西大街防线。这简直是釜底抽薪啊。自己那么多准备都白做了吗?
赵桓早就想直接指挥龙捷军,宫墙之侧啊。但又不能自己做,显得没有皇帝的心胸,被人骂作昏君。但王宗濋不愧是国舅,自己想瞌睡就递枕头。不会有人说皇帝猜忌张叔夜王禀,只会有人说国舅是奸臣。国舅嘛,反正历来就是奸臣形象。
赵桓对自己这一番做作有点小得意,经过这番调遣,赵桓认为他已经把最有战斗力,也最容易和金兵发生冲突的军队,牢牢的抓在手上,自己想战就战,想和就和,以战促和,以和促战,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赵桓心中得意,不由得哼起小曲来。现在他正在西宫,朱皇后的住处。
朱皇后就问,官家今天心情不错啊?是打败了金兵了吗?
“非也。”
“那是议和成功,金兵要撤走了吗?”
“非也。”
“那是打死了金兵什么重要将领,战局有了转机吗?”
“非也。”
“官家,金贼未退,那何喜之有呢?”
“圣人,你听朕说,今日朕从张叔夜手上,拿回了一把兵权。”
“官家,大臣的兵权都是皇帝给的,又怎么说拿回。可是张枢密有跋扈的举动?”
赵桓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并无跋扈的举动,不过全城兵权集予一人,不可不防啊,朕也是为了保全他。”
朱皇后迟疑了一下,才道:“臣妾本是妇人,不该多话,只是前日宫中织造的八千个毡帽,有内侍送到各个城头去,回来说张枢密分派毡帽,井井有条,不仅先拿到毡帽的兴高采烈,没有拿到毡帽的也不急不躁,相信下一批毡帽一定会到。可见张枢密深得军心,官家该当以为干城。”
赵桓道:“圣人想多了,想多了。”心中却在嘀咕:深得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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