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浈围在中央,将所有挥向李浈、赵婉的弯刀统统抵挡在外,且战且进、且进且杀,直至此时李浈方才见识到何为配合无间,何为‘性’命相托。
五人在高速行进中犹如一体,各自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身侧同袍,若非绝对信任决然无法做到这般心无旁骛,犹如一体同生,他们所看到的只是眼前,也只有眼前,所有挡在自己前进途中的敌人,唯有一死。
这是李浈第一次亲眼见到战场,第一次亲身经历战争,他的心在剧烈跳动,他的眼一片赤红,他的刀寒光四‘射’。
所幸常年修习萧良的那一式剑法使得李浈多少有些自保之力,虽尚且无法做到五名老兵那般娴熟地杀人、突围,但这终究是一个开始。
这是李浈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手杀人,而他的心却一如往常般冷静,与其说是萧良教了他一式剑法,不如说是教会了他随时随地保持一颗冷静的心,而这或许远远要比杀人的技巧来得更为重要。
赵婉在其身后紧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此时此刻,李浈便是她的全部。
“大郎,前面便是城‘门’,你们先冲出去,我殿后!”自幼习武的严恒此时一改以往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横刀在握、双眉倒竖,那身沾满了鲜血的战袍已说明了一切。
事到如今,李浈也不再拖沓,口中应了一声后策马狂奔,五名老兵紧紧相随,护着李浈与赵婉率先冲进了早已打开的城‘门’。
“下官井陉县蔚张佐,拜迎将军!”
此时张佐率仅存的两百余名士兵冲李浈按刀行礼。
“婉儿,下马!”李浈沉声喝道。
赵婉这才睁开双目,张佐见状扶着赵婉跨下马背。
“照顾好她!”李浈冲张佐说道,紧接着转而向身后的无名老兵说道:“可还能再战?”
“嘿嘿,只要将军一句话!”其中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咧嘴笑道。
“好!随我杀回去!”李浈大笑,率先一步策马扬刀再度冲出城‘门’。
“小......心......”即便赵婉如何不舍,但始终不会阻止李浈的任何决定,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同样如此。
张佐见状‘胸’中顿时血脉奔涌,对身后众士兵怒声吼道:“还能拿得起弓的,跟我上城墙!”
城外,中路的骨朵达远远望去犹如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鬼,狞笑着在战阵中肆意收割着敌人那廉价的灵魂,虽行进缓慢,但却让周围的回纥人胆战心惊。
左路高骈毫不恋战,而是径直向着那面高高飞扬的狼旗冲杀而去,战旗之处,必为敌军将领所在。
唯有右路的郑畋与严恒二人显得颇为吃力,或许是回纥人也察觉到了这一路的实力比较弱一些,再加上经过这段时间的整合,回纥人渐渐稳住了阵脚,大量的回纥士兵向右路聚拢,只片刻之间便已将郑畋等人团团围住。
“台文兄,此番若能活着,你一定得陪老子大喝三天三夜!”严恒狂笑不止,将横刀硬生生地捅进了一名回纥骑兵的小腹,一道血雾喷薄而出,滚烫的血液溅在严恒的身上、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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