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总揽全局管大事抓住关键问题。如果河水泛滥卷走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谁负责?你苏乡长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我说:“你不要打着集资修河的招牌向老百姓横征暴敛肆意敲诈。难道你一点儿法律常识也没有吗?私设监狱非法敛财是犯法的是绝对不允许的,你身为政府官员知法犯法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汉章说:“在政府资金不足的情况下地方百姓集资修河是政府允许的,多少年来一贯如此。你苏乡长不了解基层乡镇的具体情况擅自干扰乡政府的正常工作,洪水冲破河堤泛滥成灾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到时候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我问:“前几年你们收过钱没有?收的钱有没有全部用在修河筑堤上?清泉河经常泛滥成灾是谁的责任?难道多年以来的洪灾都得由我负责吗?”
我看到赵书记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脸上闪现出惊恐的表情。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起来我是触到了他的疼处,令他心里紧张起来。久混官场的老油条都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态,他理了理头发喝了一口水说:“二位乡长,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们的出发点都是为顺河乡老百姓嘛!只不过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苏乡长看到村民们饥饿难忍想给他们送点儿吃的是可以理解的。王乡长为了顺河乡十万老百姓集资修河更是无可非议的。”
王汉章仍然不依不饶地说:“作为一乡之长不能只考虑几个村民的生活待遇,要总揽全局为全乡十万百姓着想集资修河预防洪灾。送几个馍馍就能预防顺河乡的洪涝灾害吗?你明明是沽名钓誉惺惺作态拉帮结伙捞取政治资本。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无疑是班门弄斧。收起你这副体恤民情的嘴脸吧!我决不能让你的阴谋得逞。”
听了这几句话我的心肺都要气炸了。我用颤抖的手指了指王汉章又指了指赵书记说:“作为顺河乡的党政领导私设监狱关押百姓乘修河之机横征暴敛谋取钱财,这是执法犯法。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告你们,我要带领顺河乡的百姓到丰阳县到三河市告你们!”
王汉章鄙夷地摇摇头说:“你是顺河乡的行政一把手却掌握不住顺河乡的行政大权不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吗?还恬不知耻地说要上告乡政府,这不是你自己告你自己吗?我劝你还是主动摘下乌纱帽回家抱孩子吧!”
赵沧海从赵青山那里听说过我的情况,知道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带领群众上访告状得事儿我很可能做得出来。如果我真的不考虑自己的政治前途闹起来不堪设想。他赵沧海并不是个法盲,知道自己的做法是违反法律法规的是摆不上台面儿的。
于是,便假惺惺地训斥王汉章说:“王乡长,我看你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人家苏乡长也是为了顺河乡的百姓着想嘛!给西山窑洞里的村民送点儿吃的有什么不可以?这是好事儿嘛!你马上给他们传话,从今以后苏乡长可以自由出入西山窑洞。”
王汉章不情愿地说:“是,我听书记的,马上落实赵书记的指示。”他瞟了我一眼乖乖地离开书记办公室。
赵沧海退了一步也算给我一个面子,我心中的怒气稍稍消了一些。我正要离开办公室,赵沧海说:“苏乡长留步!我们再聊一会儿。”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下来。他说:“请苏乡长不要和王乡长一般见识,你是一个有文化的有涵养的知识分子,他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粗人。虽然他的话很难听,看在都是为了乡里工作的份儿上就不要生气了。”
我说:“我懒得和他这种人生气,我是可怜西山窑洞里的村民。他们个个饿得丧魂落魄灵魂出窍,我心里很难受。”
赵沧海怕激怒我真的去上访告状就假惺惺地说:“怜悯之心人皆有之,确实应该让村民吃顿饱饭了。不如咱们一同前往给他们送馍馍吧!”
听了赵沧海的话我有点意外,当时不知道这是缓兵之计就答应道:“有书记给撑腰我什么也不怕了。”
赵沧海说:“开上车我们一块儿去。”
赵沧海开着闪闪发亮的桑塔纳很快就到了西山窑洞。看门的打手见书记来了二话没说急忙打开门请我们进去。饥饿难忍的村民们见我扛着一口袋馍馍就把我围起来伸手抢馍馍。
我高声喊道:“大家都坐下来,每人四个馍馍人人有份儿。”
村民们很听话立马坐下来像一群伸着脖子的企鹅等待着发馍馍。
书记和我一起动手很快发完了。饥饿的村民拿起很久没有吃过的白面馍馍饿狼似的吞下去了。有人舔舔手指又看看身上有没有掉下来的碎馍渣,眼巴巴巴地望着我似乎还没有吃饱。
看见村民的可怜相我心中涌现出无限的酸楚。连一顿饱饭都赏不起我算什么狗屁乡长。不过转念一想,长期饿肚子的人不能突然进食过量,吃得太饱会撑坏肠胃的。
于是我说:“乡亲们,今天就凑乎吧!明天我还会给你们送饭的。”
大家竟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了。有一个人站起来说:“苏乡长是我们的好乡长,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接着窑洞里的人都站起来了。有人喊道:“青天大老爷快救救我们吧!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大家齐声喊叫着,窑洞里立刻沸腾起来了。
赵沧海拉拉我的衣角说:“这里太臭了,我们快走吧!”
告别西山监狱我们回到各自的办公室上班了。我不知道这次西山之行书记大人有何感想,我心里觉得心里畅快多了。能为老百姓做点儿好事儿可以冲淡我心中的郁闷,大脑里浮现出一丝成就感。可是,一个乡长干这点儿事儿是远远不够的。第二天上午我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去西山监狱送馍馍。
到了西山监狱我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窑洞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我扛着装满馍馍的大口袋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动。我没有想到他们的行动如此迅速让人出乎意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些官老爷不想和我正面儿冲突竟然溜之乎也。我在附近寻找这帮人的去处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正当我困惑的时候,一个放羊娃赶着一群山羊从我面前经过,他唱着山歌手里挥动着鞭子没有理我。我紧走几步拦住小伙子问:“小兄弟,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窑洞里的人到哪里去了?”
小伙子上一眼下一眼看了我一会儿说:“刚才我看见有几个扛着木棒的人押着一群衣服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往西走了。”
我又问:“知道他们玩哪里去了吗?”
小伙子说:“西边有很多山洞,不知道他们藏到哪里了。”
小伙子走了,我有心去找找他们,可是荆棘遍地山路难行很难找到他们。我心中暗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定是赵沧海和王汉章在捣鬼。只要我制服了他们不愁找不到这些村民。”
我匆匆忙忙回到政府大院闯进赵沧海的办公室,将一口袋馍馍扔到沙发上气冲冲的问:“你们把村民们转移到哪里去了?”
赵沧海问:“今天你自己又到西山窑洞里去了?怎么不叫上我?”
我说:“西山窑洞空无一人,你们把这些人藏到哪里去了?”
赵沧海说:“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是不是放他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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