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见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
我听到老爷子说起佟佳氏的那只盒子,惊出了一声冷汗,老爷子是知道盒子传承下来了。盒子在老爷子眼中是不见的,而不是交给我母亲。
我心里一凛,难道是母亲把盒子偷走的?
我没有说任何话,因为母亲和佟府的这些恩怨,我并不知道。我在这个时候,甚至都隐约怀疑起,母亲嫁给父亲的动机。
我作为子女,当然不能轻易怀疑轻易怀疑自己的生母。
可是司徒说过,母亲可能是故意要嫁给父亲,骗取谭氏手中的盒子,现在想起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旋转个不停,我想听听老爷子怎么说的。
“要是真的有传说中的鬼眼,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就能够看见了……”老爷子一脸惋惜,又说道,“我记得谭知青手里也有一只盒子吧?还是玉蝉锁的影子木盒子。”
“恩,是有这只盒子,这是钥匙。”我为了试探老爷子,把脖子上的玉蝉摘了下来,放在老爷子干枯的手里面。
他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攥紧了手里面的玉蝉,指尖轻悄悄的摩挲着,然后颤抖出声:“啊!没错啦,就是这个盒子,笙儿,你……你能把盒子借给姥爷看一眼吗?就一眼?我看过以后,就算死了,也值了。”
“可以!”我立刻回答道。
我这么做,只想抛砖引玉,我只想知道母亲当年为什么会把盒子偷走,藏在古墓里。她会不会是觉得,盒子放在外祖手里,并不那么安全呢?
老爷子一脸满足,颤颤巍巍的说:“真是个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不像汍兰,当年也没逼她什么。嫁给谭知青以后,就不回来了。她要是肯回来,我……我不会勉强她的……”
我问:“你勉强他什么了?”
老爷子脸上有些尴尬,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里面那一只作为钥匙的单翼雄蝉。他的眼睛里面闪过的除了惊骇,还有一种执着。
我和云师父在屋内陪了老爷子一会儿,眼看时间才不过早晨八点半,云师父就喊了住在佟府里的一干人等全都出来吃早饭。
被我遗忘在客房的萧龙溟,他也被李婶子给请到了吃饭的地方。萧龙溟看到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淡淡的牵住我的手。
饭桌上来了不少人,其中能和老爷子同桌的,只有云师父和其他几个佟府的四梁八柱。老爷子坐的席位上,坐了七个人。
其中六个都是槐香的师父,我认识的,就只有教槐香轻功的云师父。
和我们几个小辈同桌的也没多少个人,有槐香的父亲,还有槐香的叔伯婶婶,以及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哥哥。
我听云师父说,佟府人丁兴盛,老爷子原本还有两房小妾延续香火,只不过现如今还留在佟府的就寥寥无几了。
凑齐了这么大一家子人,仅仅是吃个早饭。
云师父坐在老爷子身边,经过老爷子授意,将府里的人都介绍给我认识,又把我和萧龙溟的身份介绍给众人。
大家相互客套几句,就开始继续吃饭。
毕竟相互之间不熟络,我母亲又很多年没有回去,大家的态度难免有些冷淡。但是,一听云师父说老爷子宠爱我,也不得不给足了薄面。
吃过了饭,众人作鸟兽散。
我是打算和萧龙溟一起会客房休息一会儿,就把那只玉蝉锁的影子木盒子给老爷子送去,顺便再从老爷子那里探探口风。
这个时候那个二十几岁的槐香的哥哥,迎面就朝我和萧龙溟走来,他说:“刚才是云师父介绍,我们还不算认识。我是佟佳仁煌,表妹,我们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见面礼,这只小玩意,你拿去玩,别嫌寒酸。”
我在吃饭的时候,肚子疼的厉害,还真没有仔细去认那些佟府中的人。我这时候才看清楚“表哥”佟佳仁煌的样子,他的头发和萧龙溟差不多长度。
萧龙溟是随意散在耳侧,丝毫不损他的威严和冷峻,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气壮山河的豪迈的感觉。
这个佟佳仁煌则截然相反,编了个麻花辫在脑袋后面,脸色很苍白,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孱弱的病秧子。
他说的声音比较细腻好听,笑容当中都带着凄惨的病态。
我接过他手里面递过来的一颗弹珠大小的珠子,立刻感觉到这颗珠子的不对,它应该是一粒海珠,而非北方常见的东珠。
我把它握在掌心,漏了个缝去看,这颗珠子居然散发着光芒。
这可是夜明珠,绝对的价值连城,还说是小玩意。
我立刻要把这东西还给他,“这个东西我受不起,表哥,你快拿回去。”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不会收回,表妹如果不喜欢,就扔了吧。”佟佳仁煌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微微变了脸,他好像有意无意的说着,“反正我在这佟府,拿着这些东西,有和没有都一样,不如给你,你能去外面的世界见识。”
“你怎么不出府?”我这种人很容易轻信别人,佟佳仁煌不经意一带,我就上了人家的套。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佟佳仁煌无缘无故就送出夜明珠,是有目的。我隐约也有这种感觉,但是还是禁不住的上钩,因为我想不到这个人他可以利用我做到什么事情。
我想,我自己的头脑也真是够简单的。
萧龙溟可比我聪明多了,“他没有阳魄,如果不是宅子聚阴,早就死了。出去的话,很快就会寒症爆发死掉。”
我一听到没有阳魄几个字,立刻就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禁不住就是打哆嗦。没有阳魄的苦果子,我可是受过,体内不仅会爆发寒症,长时间没有阳魄,还会死的很难看。
我紧了紧手中的夜明珠,免不了多管闲事,问萧龙溟:“没有阳魄的话,除了留在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啊?”
“没救了。”萧龙溟冷冷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佟佳仁煌,冷淡的回答。
我其实也是知道,阳魄的重要性,不然当初萧龙溟也不会为了救我,不告而别的去把我的阳魄找回来。
佟佳仁煌自嘲笑了一下,“我这样也习惯了,不需要什么办法。对了,表妹回来,是不是为了一只盒子?我听我父亲说,当初汍兰姑姑,就是为了一只盒子和老爷子怄气,最后嫁到了很远的地方去。”
盒子的去向,连老爷子都不知道,我就更不会告诉佟佳仁煌了。我不明白的只是,母亲为什么不把盒子带走,而是把它藏在古墓当中。估肝史扛。
现在,想要盒子了,还得想办法下去把它取出来。
我把夜明珠放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回来和姥爷道歉的,也顺便认祖归宗,毕竟……毕竟我身上也有一部分佟佳氏的血在流淌。”
佟佳仁煌被我说愣住了,他干笑了一下,又兀自凄苦道:“那只盒子,如果打开,我……我也许就能出去了。”
说到这里,我才恍然大呼,佟佳仁煌接近我是想打探盒子的消息的。我差点就上钩了,盒子里放的是和萧龙溟有关的东西,和他有没有阳魄真的没关系。
我看了一眼萧龙溟的脸,发现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淡淡的眼眸中根本就没有把佟佳仁煌放在眼里。
“我……我肚子疼,那个,表哥。我先回去休息,下次我们再聊吧。”我捂住了肚子,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佟佳仁煌愣了一下,大概以为我是撞的,只能无奈的说:“表妹去休息吧。”
我一只手手抓着萧龙溟的手,一只手捂着肚子,拼命的往回赶。额头上的细汗滚落下来,整个人就好像掉入冰窖里一样。
这个宅子阴气有多重,我此时此刻,才深切的感觉到。
才走了没几步,我就能感觉到自己不仅大血崩了,而且还引发了贫血之类的并发症,眼前都是一阵黑一阵白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意识变得很薄弱,抓着萧龙溟的手臂,身子就顺着他强壮的身躯滑到地上。
萧龙溟用力把浑身哆嗦成冰棍的我一下就打横抱起,搂在怀中,声音又是阴沉又是生气:“你是真的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萧大哥,我……我只是痛经……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我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可我还是清醒的,我搂着萧龙溟的脖子,整个人都倚靠着他。
他有些心疼吻着我的额头,把我带回屋子去。
我被放在了床上,他的指尖轻轻的就点着我的额头,一股冰凉凉的东西钻进来。我感觉自己好多了,睁开眼睛看他。
他问我:“是不是要喝红糖水。”
我愣了愣,“恩”了一声,然后抓着萧龙溟的手说道:“萧大哥,我好冷啊,萧大哥……我想要暖水袋。你的身子好冷,我……我不想让你抱我。”
“小东西,你……你胆子真大!敢嫌弃萧大哥!”萧龙溟一拧眉毛,有些凶悍的看着我。
我冲着他傻笑,我知道萧龙溟一定会包容我的。
他没有说其他的话,帮我盖好了被子,转身就出去了。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有暖暖的东西被放进被窝里。
我轻轻的一搂,居然是萧龙溟半裸的身子,他搂住我低沉道:“找不到暖水袋,把我借给你,也不算委屈你吧?”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低声道:“不委屈,但是萧大哥,你……你进了这宅子以后,不是浑身冰冷吗?怎么会?”
“废话少问,和红糖水,是李婶子煮的,她说对你这样的好。”萧龙溟掖好被子,起身把我床上扶起来,端了红糖水到我跟前。
他居然要喂我,我呆住了,我有些不适应,“萧将军,你……你不是古代的大土豪,大地主吗?身边百十个丫鬟照顾你,你怎么……怎么服侍我?”
“服侍自己的女人,有错?张嘴!”萧龙溟他的目光坚毅如山,眼眸当中带着不可置否的威严。
我老实的张嘴,一口一口的喝下去,等全部喝完了,我感觉自己的肚子暖暖的。
我确实很感动,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用力的就搂住萧龙溟的腰肢,“萧大哥,你不该对我这么好……我现在好怕你会离开我。”
萧龙溟吻了吻我的额头,说道:“萧大哥既然让你爱上我,就不会让你失望,小东西,我知道我不能让你安心的觉得,我一直都会陪着你,这是我的错。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外面的阳光已经西斜了,霞红漫天的样子,透过木质的窗户看出去,给人一种惊艳的美感。
我好想是看到了天女出嫁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此刻血染的风采,脸上滚烫。我居然让萧龙溟照顾痛经的自己,我平时这种事情,都不敢让他知道的。
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外面传出了李婶子的声音:“小小姐,老爷子让你今晚一定要出去吃饭。家里面来了贵客,所有的人都会去。”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和萧龙溟一起出去了,我们先带着玉蝉锁的盒子去了老爷子房间。
老爷子正在那儿吸烟呢,他看到我带着盒子进来,脸上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他问我:“笙儿啊,脸怎么这么憔悴,恩?要不要我给你开服方子,你的事,李婶子都告诉我的。”
这种事,我羞于启齿,可是看着他认真的目光。
我……
我居然点了一下头,心里面却怄死了,我痛经的事情是不是闹得府上人尽皆知了。这还让我怎么出去见人,还见贵客呢。
老爷子没有给我悬丝诊脉,直接摁住我的脉搏给我号脉,他沉凝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认真号脉的样子。可能是盒子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的视线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才小声问我:“盒子里……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鬼……”我已经习惯回答这个了,然后看了一眼萧龙溟。
老爷子这才释然的笑了,他说:“我真希望汍兰和知青能在我死之前回来。”
他说的很诚恳,我忍不住哽咽出声:“父亲……父亲车祸去世了。”
老爷子猛然就僵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脉搏,都摁出了红印子,他忽然潸然泪下,哭了。
而后,这个年迈的老人就泫然而泣,他伤心的哭着,他嘴里懊恼着,“悔不当初啊,早知道盒子里的秘密是这样的,就不该伤害汍兰!不该伤害汍兰啊……佟佳氏世代守护盒子,没想到自己人却打起了盒子的主意,真是丢尽了颜面啊。”
云师父脸上也相当骇然,他的手攥紧成了拳头,他说:“谭知青死了?那谁来照顾汍兰?汍兰还年轻,你知道她多大嫁给你父亲的吗?那年她……刚见到谭知青的时候,才十四岁,嫁人的时候,才十六岁!”
我知道母亲很年轻就嫁给父亲,但是没想到他们的年纪悬殊会这么大。
我愣在原地没说话,一直到李婶子进来,老爷子的眼泪才被他用袖管擦去,红肿的眼睛面对李婶子,“我这就去吃晚饭,让大家久等了。”
我和云师父一人一边扶着有些受刺激的老爷子,虽然我们都劝过老爷子别出去见客了。可是老爷子的性子固执,非要出去。
到了吃饭的地方,我的目光一扫,老爷子坐的那桌上居然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个丸子头的小姑娘,一个是个青衫眼盲的少年。
我怔了一下,老爷子说非见不可的贵客,是他们两个?
金铃有一双鬼眼,她的眼睛不仅能看见玉石原矿中的玉石,更能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她攒带着槐香,两个人一个见多识广,一个有骇人的鬼眼,就去赌石了。
害的槐香被老爷子罚跪了一夜,偷偷装晕才逃过一劫。
这个小姑娘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去弄什么赌石,谋取暴利。要是遇到混黑的,还不直接把她杀了灭口?
我见到金铃脑子里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我要让她帮我看看那只梅花锁的盒子里到底放着什么,竟然会用那样精巧的梅花锁的锁芯来将盒子里的东西守住。
盒子里会是格格的灵魂吗?
我太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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