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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地,在一片空阔的广场会仙场上,地面俱是青石板砖,古意深深。日光杲杲,云缠雾绕,四周千百株青冉冉的柏桧,数不清香馥馥的奇花;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朱门绮窗,甚是宏伟气派;栽松种竹,一片清雅之气;余无恙简直觉得自己进了神仙居所。
会仙场上有不少青袍道士在练功,有练剑术的,有御剑飞行的,有坐忘静心的,有用手指在空中画太极八卦图的,看得余无恙眼花缭乱、兴致勃勃,觉得若能修炼法术实在合自己的口味。
须臾,一群年轻道士围上来,请安道:“师父回来了。”“师伯回来了。”“师叔回来了。”都拿眼打量余无恙母子。
旷谷子微笑回礼。顿了片刻,道:“长天,你去药峰采药四十九天。”
康长天拱手道:“是。”
众人见师父一回来便责罚五师兄,不知何故,都噤若寒蝉。
余无恙虽然不明九龙教的规矩,却也能猜到康长天因擅自给自己娘亲七日续命丹而受罚,求情道:“爷爷……”
康长天摇头,示意他不要做声。
旷谷子不理会余无恙,接着道:“长安,你去通知四位师伯师叔,我在太上清宫等他们。长居,你带余无恙娘亲回卧云院休息。长乐,你带余无恙去含万殿候着。”
陈长安、易长居、钟长乐齐声道:“是”。
众弟子散开了,旷谷子穿过会仙场,进了太上清宫。
一顿饭的功夫,殿门口便进来了四位道人。为首的是掌门人超然子,神清似皓月,貌古若乔松,两道白眉直插入鬓,一部雪白胡子,仙气飘飘;身量最高,清癯玉立,一部黑色胡须半染白霜的是虚极子;静笃子脚步沉稳,儒儒雅雅,黑发中插着一支黄杨木簪子;年纪最轻,只比陈长安大一岁的是敦朴子,意气风发;四人都和旷谷子一样,身穿深蓝色道袍。
掌门人超然子率先道:“此番神女峰之行,师弟辛苦了。”
旷谷子道:“托师兄师弟的福,一切安好。”
静笃子道:“神女峰可好?灵姬神女为何人所杀?”
旷谷子便将灵姬神女的死因以及要找商参报仇一事表明。
敦朴子怒道:“没想到商参竟如此胆大妄为!勾结魔教中人毒害灵姬神女!这仇非报不可。”
超然子道:“日后我们九龙教的人遇着商参,绝不轻饶。”
虚极子道:“话说回来,灵姬神女也太疏忽了,竟遭小人暗算。”
静笃子摇头道:“商参是郁木洞的人,郁木老祖非同小可,其弟子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何况灵姬神女本就受伤,商参又是偷袭,一着不慎,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可怜。”
超然子道:“死者为大,二师弟不可轻易责备灵姬神女。”
虚极子这才默不作声。
旷谷子又道:“灵姬神女已经入土为安,一切妥当。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
四位道长一齐诧异地看着旷谷子,静笃子问道:“何处奇怪?”
旷谷子摇头道:“水清影,也就是如今的清姬神女,异常冰冷。虽则礼数周全,却不近人情。不仅是她,与她一辈的弟子如宋流萤、沈芣苢都不太言语。我们在那住了几日,她们都像是……”他本想说冷血动物,终觉不妥,还是不说为妙。
超然子道:“她们的师父仙去不久,心中悲恸,难免如此。何况你算是她们的长辈,她们不免拘束些;你和她们又十五年没见了,自然生分许多。”
旷谷子恍然道:“师兄这么一解释,我全能想通了。到底师弟愚笨。”
虚极子冷笑道:“想是宋流萤毁了与钟长乐的婚约,水清影又多番拒绝陈长安,你心中不乐才觉得她们冷冰冰吧。”
旷谷子大怒道:“我岂是公私不分之人?况且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这陈芝麻烂谷子。”
虚极子反唇相讥道:“若不记得,你急什么?”
超然子道:“好了,二师弟,你少说一句。三师弟,你别生气,你清楚你二师兄的脾气,他向来想到什么直说什么。”顿了顿,超然子终是不放心,又道:“依你之见,神女教可需要我们派人去暗暗查看?”
旷谷子镇定下来,道:“这倒不用。我已经细细查看了,并没什么不妥。”
似乎两人之间有宿怨似的,虚极子哼了一声,对旷谷子的话嗤之以鼻。
超然子道:“如此甚好!我听说你带了一个徒弟回来。”
旷谷子道:“我正想和师兄说这件事……”于是便把余无恙一家遇害一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四位师兄弟。
超然子摇头道:“这孩子既然和商参有些关系,师弟若是收下他做弟子,且不说不好和神女教交代,只怕将来会是个祸害。”
旷谷子辩解道:“我问了那孩子,他说不认得商参,那孩子母亲昏迷前也说不认得商参。或是妖孽认错了人,或是妖孽拿百姓练功。他们寻常百姓家能和商参,和魔教有什么关系。”
虚极子道:“他说不认得你就信了?哼,商参和魔教中人勾结,和魔王的大儿子萧肃关系尤为亲密。那小孩既认得商参,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静笃子皱眉道:“不如我们传那小孩来问问,做个判断,再定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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