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次都是这样，只要林峰想要去做的事情，总是会用一种可怕的执着去完成。“执着地令人心慌。”父亲宠溺地笑着，手落在他的头上。“执着地令人心痛。”记忆里的光影里，父亲的眼角氤氲，藏下了整个秋天的露水。

    林峰唉了一口气。本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独立了，也许在陌生的环境，他的心性成长着，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但他却依旧总是念起父亲。那个他总说是不靠谱的男人。

    阴风在洞口呼啸着，巨大的力量恨不得将人的面皮揭开。

    脑海里，呼唤一声接着一声的猛烈，在耳边回响着，如针颤的令人毛骨悚然。

    林峰久久未动。不为什么，腿软了。

    大概过了几个呼吸间，也许半个时辰，林峰一下子从地上蹿起，伸手扶住一边的石壁，脑内一阵眩晕。

    山风与洞口，隔绝了七月所有的热意。林峰有些冷了。

    一步步，少年带着疲惫，缓慢又坚定地向前。身后，阳光送了他半丈远，止步了。林峰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停下脚步。脑海里，召唤声引起了阵阵眩晕，好像忽然有那么一个感觉。

    有什么东西，飞了。

    阳光虽然止步于洞口，但林峰的面前却并非是黑暗一片，前面不远的地方，有莹莹的紫光闪烁，恍若是何等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

    也许是洞口的东西感受到了林峰的到来，召唤的声音一下子消失殆尽。脑内一下子清明起来，林峰皱起了眉头。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腥味萦绕着。

    前方地上的，散着紫色光辉的，竟是液体。

    林峰向前，伸手，黏的，像血。

    林峰叹了一口气，耸肩向前奔去。

    洞的尽头，是一处石室，大若半座六明山的石室。

    紫色的光芒如同崖隙的植被，密密麻麻地，照亮了整个石室。

    像是墓穴。

    “林峰。”苍老的声音如同洪钟，震颤着奔入林峰耳内，一下子让林峰打了个激灵。

    倒不是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林峰，毕竟既然有人召唤他来，定然不是邀来赏景的，令他震惊的是，这个声音，属于清诚大师。

    “清诚大师？！”林峰转过头。

    在山洞的一隅，清诚大师盘坐在地上，袈裟与面庞上，沾染着些紫色的鲜血。不同与平常的坐法，他在打坐，双手结着林峰看不懂的印。

    空气一下子宁静下来，清诚大师松开结印，抬头看向林峰，笑容里尽是勉强。而他看向的那张脸，稚嫩而冷漠。陌生了。

    “如你所见，”清诚大师很难开口“我是妖。”

    空气像是凝固，随时间一同静止。

    良久，林峰叹了一口气，走到清诚大师的身边，盘腿坐下。盯着这个视他如自己子孙的老人。

    “说说吧。”林峰顿了一下。“关于这一切。”

    清诚大师紧了紧拳，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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