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化成了粉末缓缓落下,可以想象如果是一个脑袋,那将是怎样的后果。
“何必一定要置别人于死地!”郭瑜瞪着佛图澄。
“阿弥陀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他今天该死,怎么样都活不到明天。”还没等佛图澄说完,索命和追魂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大厅的房顶上有一个黑影,一直偷窥着大厅里的情形,当听到郭瑜和佛图澄的对话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不小心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响动,这样的响动在常人耳中根本听不出来,但在郭瑜和佛图澄这样的高手耳中,足以洞察一切。为了躲避佛图澄的攻击,黑影的身体极速翻转,差点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快滚到屋顶边缘的时候,黑影的双手在瓦片上使劲一拍,整个身形才算稳住,然而已经有好几块瓦片掉在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官兵迅速赶到,黑影矫健的沿着屋顶向南飞奔而去,在房顶的瓦片上轻轻一点,便已飞出数丈,索命和追魂早已跃上屋顶,在后面紧紧追赶,追魂不断的向黑影射着追魂针,只是前面那位身形太过敏捷,始终无法命中,不一会儿黑影便已飞出了北凉王府,一头扎进了闹市之中。
索命和追魂把黑影追出了王府便没有再追,因为到繁华的闹市中去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高墙下好几队官兵还在穷追不舍,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一起冲进了闹市。
索命和追魂返回王府大厅,北凉王张祚随即遣散了前来护驾的官兵,大家业已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就坐,由于刚刚被黑衣人打断,大厅里突然略显沉默。
这时,郭瑜突然感到胸口有点气血翻涌,暗叫不好,是中毒的迹象。
“卑鄙无耻,居然给老夫下毒!”郭瑜愤怒的说到。
“你们这是……”北凉王听到郭瑜中毒,也是一惊。
“阿弥陀佛,凉王不必多虑,卑职自有分寸。”佛图澄先向凉王微一欠身,然后转向郭瑜,“师兄莫怪,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你谋略武功均是天下无双,不用点手段,怎么能让你乖乖就范!”佛图澄阴阴的笑到。
“哼!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臣服于你们吗!”
“我已经试过了,那个孩子并不能发挥出睚眦剑真正的威力,我想你一定知道其中的缘由,现如今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佛图澄冷冷的说到。
郭瑜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佛图澄。
“郭阁主放心,这只是一种西域蛊毒,无色无味,它只会抑制你的内力,不会威胁你的性命,当然,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要取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张苞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一把老骨头,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你一把老骨头当然不在乎,可你的临松薤谷呢,你的济世阁呢!你的徒弟们和那群无辜的百姓呢!他们的死活难道你也不管?”佛图澄冷冷的说到。
“你敢!”
郭瑜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以他对佛图澄的了解他当然敢,因为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真的是用人的颅骨炼化而成的,人送外号食人魔僧。虽然自己也算医术无双,但现在身中剧毒,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把毒解掉也并非易事,如果自己执意坚持,也许转眼间临松薤谷就要血流成河了,郭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就算你得到睚眦剑,你以为凭借一把剑就能一统天下吗?剑能杀人,却不能诛心!取天下可以靠剑,但治天下只能靠人心!”
“郭阁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天下一统贵在民心,更何况现在汉、羯、羌、氐、鲜卑五族鼎力,信仰、习性都不一样,想要一统天下倒是不难,可这统一后该如何保证民族融合,长治久安才是重点,如果打下来又守不住,还不如不打。”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凉王张祚开口说到。
“凉王英明,汉人,羯人和鲜卑人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切不可鲁莽行事啊。”郭瑜赶紧恭维道。
“汉人太过相信匈奴人,反被匈奴反咬一口,羯族统一北方后,又谁也不信,大量屠杀异族,最终激起民变,而现在的鲜卑,已经坐拥了大片中原,但他们推行的全盘汉化虽然笼络了当地汉人,却严重激化了自己民族的内部矛盾,导致现在内乱不止,危在旦夕,我本就不同意起兵,就算我们统一的了天下,我们也不一定能治得了天下,而现在,我北凉是连接西域和中原的重要贸易港,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空前,维持现状至少我还可以保一方百姓平安。”
“阿弥陀佛,北凉王此言差矣,大丈夫志在天下,树枝大了自有鸟儿来栖,等凉王坐拥天下,还愁没有能人相助?”佛图澄反驳到。
“佛图澄大师,你我都是佛门弟子,佛曰万物皆空,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又能怎样?你不就是想为羯族残部寻找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吗?我北凉向你们大开门户,羯人可以在北凉随意定居。”北凉王边走边说来到了大厅主位,“今日约郭阁主到此,意在求教,没想到你们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意已决,我北凉绝不起兵!”
“王兄,你……”张苞情绪激动的正要反驳,被佛图澄拦下。
“郭阁主,时候不早了,你先在王府住下,明日我定当护送郭阁主返回临松薤谷。”
“谢北凉王恩典,老朽云游惯了,住在王府恐怕浑身不自在,还是准老朽连夜返回临松薤谷吧。”
北凉王略一思付,“也罢,望郭阁主见谅,今天多有得罪,改日本王一定奉上解药登门致歉。”
张苞正要出言劝阻,佛图澄冲他使个眼色,张苞只好作罢,送走郭瑜后,北凉王向张苞索要解药无果,最终几人不欢而散。
“佛图澄大师,你为何要放走郭瑜?”张苞的书房内仍旧亮着烛光,佛图澄正坐在张苞的对面。
“苞亲王不必紧张,我已派索命暗中跟随,郭瑜现已身中剧毒,索命对付他绰绰有余,我们现在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只不过我们要从他身上得到睚眦剑的秘密,只要盯住他的人,再伺机威逼利诱即可,没必要大张旗鼓,如今的关键还是在北凉王,他对起兵之举一直举棋不定,这才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
“是啊,我王兄定是被昙无谶那个妖僧迷惑了心智,整天只知道吃斋念佛,花大把的银子去建那个什么马蹄山石窟,反而对天下大事置若罔闻,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这哪里还有什么王者风范……”张苞咬牙切齿的说到。
“那如果北凉王执意不肯起兵,苞亲王有何打算?”
张苞一时陷入沉默,自己虽然贵为亲王,却没有兵权,不能调用一兵一卒,平日里虽说主管商贸外交,但最多也不过是帮助来自各地的商贾调节调节矛盾,经商的朋友倒是数不胜数,如果想要借笔银子肯定不在话下,但要调动兵马,自己确实不能,被佛图澄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情非得已时,我们何不……”佛图澄打破沉默,用右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可,不可,他可是我……”
“没错,他是你亲哥哥,可他什么时候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过?这么多年来不给你一丁点实权,天天让你养尊处优,这不就是为了防着你夺他的位吗?”佛图澄看张苞沉默不语接着说到,“凉王天天沉迷佛学,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可他的心中却永远只有他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慈悲大爱,如果苞亲王取而代之,举兵夺取天下,老衲定当全力相助,现如今我们已经拥有了睚眦剑,找到纯正龙脉之人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在战场上,北凉骑兵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到那时苞亲王君领天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世间万物……”
“好,就这么定了!”张苞打断佛图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贪婪,但紧接着又补充到,“不过,不过不可伤他性命,他毕竟是我亲哥哥。”
“那是自然,老衲自有分寸。”佛图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紧接着,佛图澄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
“石碣,给你两百精兵,务必把临松薤谷给我围的水泄不通!一定要记住只围不攻,整个山谷只许进不许出,看好郭瑜那老头就行,不要惹恼了他,虽然他已身中剧毒,但你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别被这老头给耍了。”佛图澄命令到。
“是,干爹,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临松薤谷!”那个叫石碣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头发披散着,额头上戴着一个暗红色的发带,浓密的剑眉下有一双时刻放着冷光的眸子,浓密的全脸胡结成很多小辫,远远看去犹如一头狮子,石碣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轻便盔甲,盔甲的肩膀两边各有一只狼头,很有大将风度。
佛图澄满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出发,石碣悄悄溜出北凉王府,直奔兵营而去,因为张苞不能调用一兵一卒,这两百精兵全部都是佛图澄带来的,出于对北凉王的尊重,这两百兵勇全部驻扎在城郊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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