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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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黑衣青年这一声凄厉的嘶吼，窃听器的两端都静了下来。

    月色下的小屋是那么的神秘又是那么的美丽，静静的小屋只剩下童话般的诗意，小屋里的呼吸声似乎都清晰可闻。时间如结冰的黑河一般，静静的流动着，小屋里嘀嗒嘀嗒的钟表声无时无刻不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窃听器的另一端，徐建业和顾雪辉都默默无言，他们知道，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郑曜文将会面对什么。

    戴笠抄起桌上的耳机，想要听到郑曜文说些什么。此时的他心里正在暗骂：四个废物。

    沉默了许久，郑曜文终于开口了。

    他揉了揉脖颈，又晃了晃脑袋，笑着道：“下手还挺重，现在我这脖子还有点疼，就连耳朵也不好用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说你是谁的人？”他的声音中透着的是满满的质疑，或者说是不可思议。他紧紧的盯着说话的黑衣青年，青年被他这阴寒的目光盯的浑身发冷。

    黑衣青年颤抖着嘴唇说：“是局座，是戴局长。”

    听到这，郑曜文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中蕴含着太多苦涩与悲哀，让人感到无比的凄惶。

    他大笑着说：“你是老板的人，你说你是戴老板的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黑衣青年看着有些癫狂的郑曜文，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大声喊道：“我们真是局座派来的，真的是局座！”

    郑曜文的情绪像是稳定了很多，他坐到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道：“我郑曜文1932年参加黄埔军校，毕业后就一直跟随戴老板，从当年复兴社到现在的军统局，是他一手将我提拔起来的。是他，是戴老板把我从一个小小的少尉一步一步提拔到今天，今天的郑曜文上校。”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兢兢业业，报答他的知遇之恩。我甚至记不清到底为他办了多少差事，替他挨过多少枪子。我郑曜文这一生没有什么太看重的，但在我心里忠义二字却比天大。甚至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可以为他去死。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戴老板派来的，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郑曜文的声音里满是悲哀，他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还有一些哽咽。

    窃听器另一端的戴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内心却有了丝丝的动容。在那么一刹那，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帮自己杀出重围的消瘦身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用身躯挡在自己身前，胸膛被子弹打穿也纹丝不动的忠义青年……

    郑曜文惨然一笑，接着道：“戴老板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大可以直接问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你们这些废物来这里送死。我郑曜文这一生最恨的只有三件事：第一，我性命相托的人怀疑我。第二，我生死相依的兄弟受侮辱。第三，也是我最不能容忍的，那就是有人在我的面前诬陷、诋毁戴老板。”他的声音很沉重，掷地有声。

    忽然，他笑了起来，温和的道：“恭喜你们，成功垮过了我的底线，所以……”

    窃听器另一端的戴笠迫切的想知道郑曜文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招了招手，示意操作接收器的人将声音放大，再放大。但窃听器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戴笠和徐建业都握紧了耳机，聚精会神的听着小屋中的声音。只有顾雪辉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将耳机拿了下来。

    郑曜文嘴唇微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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