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悔的余地,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不会后悔的,我原以为你终于长大懂事了,还很高兴,所以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依人,你喜欢上别人了。”
谢明堂最后一句话突然加重了语气,并且用的肯定句,而非问句,他在心底已经有了计较,床上的谢依人听了,忽然粗喘了一口气,像一个做坏事的坏孩子被家长当场逮住,突然害怕的不行。
谢明堂犀利冷锐的目光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谢依人将脸埋在双膝中间,她之前已经试图跟郁锦辰好好谈,想和平解除婚约的,可是郁锦辰对她那温暖体贴的关怀备至,真的没有任何给她把话说出口的机会。
至于陆立风想跟谢明堂谈,也被谢依人拦住了,因为是她自己当时答应过哥哥,绝不会反悔。
嘤嘤的啜泣自她双腿间传出,谢明堂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严厉,但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郁锦辰和谢依人的订婚之间已经穿杂了太多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在商言商,谢明堂不可能不问清楚缘由就无条件的纵容她:“哭也没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尽快跟我说。”
谢明堂关上门的时候,不忘跟她说:“把牛奶喝了再睡。”
谢依人的头埋在双膝间,呼吸不畅后才抬起来,漂亮的眼睛有些红肿,她之所以不敢让陆立风告诉谢明堂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谢明堂的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而她与郁锦辰的订婚已经顺利帮哥哥渡过难关。
他们兄妹两从小受人白眼,哥哥能有这样的成就,全是靠他自己努力来的,但公司里难免有一些迂腐的老人,还要看谢明堂不顺眼的,想把他赶下来,家族企业最可怕的就是内斗,她之前还偷偷打听到谢明堂生气的打电话,好像公司最近马上要变天,她不想这个时候还给他继续增加新的烦恼,至少要让郁家帮哥哥撑过去再说。
她胡思乱想之际,牛奶旁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陆立风的电话,她不想接,可又舍不得,挣扎了好久才接起,可是哭过后的有些粗重的嗓音怎么也掩饰不住。
“哭了?”陆立风相当聪明,一听就听出来了。
“刚刚看了部韩剧,比较虐心,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你还没睡。”
谢依人手指无意识的扯着被子:“已经躺被窝里了。你在干什么?”
“刚才在想要不要给爱哭鬼打个电话,现在在想要不要进来串个门。”
他隐约带笑的低沉嗓音钻入谢依人的耳朵里,她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头撞在床头上方的壁灯上,陆立风的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他原本懒散斜靠在座椅上的身体突然坐直了:“怎么了?”
谢依人捂着发疼的额角,却只关心一个问题:“你真的在外面?”
“你到窗口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说话的同时她已经赤脚跳到地上,跑到窗边,果真看到陆立风的车子静静的停在路边的大榕树下面,像一只在黑暗中蛰伏的优雅豹子。
随着她的探望,车内的照明灯忽然亮起,他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从降下的车窗探出头来,还朝她挥了挥手,谢依人哽着一口气提高了音量:“陆立风,你疯了,还不快走!我哥哥还没谁呢,万一被他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呗,他又不是没看过我,有什么……”
“不行,你赶快走!咱们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说!”她急切又执拗的催促着他,“你赶快给我走!”
陆立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焦急:“那要么你下来。”
“不要。”
他只好再提一个建议:“那不然我上去?”
“不行!”她拒绝的更为干脆,也更为直接,“陆立风,你再不走的话,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受此等威胁,陆立风再强硬也只能败下阵来,“我想走啊,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
谢依人一怔,发现陆立风今天看的并不是之前的车子,而且还没上牌照,于是吩咐他:“你先把车窗摇上吧。”
看他听话照做了,还关了车内照明灯,车子又无声无息的陷入黑暗中,她忽然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染了甜甜的芬香,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拉大:“陆立风,你刚刚说什么了?”
他也不嫌矫情,又靠回了那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望着窗口流泻出来的那一角豆大的灯光,立刻重复一次:“我说我想你了,依人。”
千百上万人念过她的名字,依人依人,可是从没一人,用如此虔诚的像是苦苦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语气,透着那样的缱绻情深,谢依人的眼眶忽然暖涨发热:“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哥哥睡了没。”
她跑到阳台边上,看到谢明堂的房间里灯光已熄,家里的佣人也都睡下了,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在睡袍外面裹了厚厚的羽绒服,从衣帽间选了双棉靴,锁了房门,蹑手蹑脚的下楼去了。
陆立风一眼就看到了在大门口锁门那偷偷摸摸的小身影,在她朝他飞奔而来时,便张开双手接住了她娇小的身体。
她浑身发冷,他车内开了暖气,一身的暖气温暖的像个手炉,她双腿缠在他精瘦的腰身上,嘴里是不停的催促声:“快点,赶紧走!”
离开前,她还特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头,长舒一口气:“算你还聪明,知道要停在死角。”这样就算下面谢明堂发现了她偷溜出来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想象着谢明堂有可能跳脚的模样,她身体里忽然又生出一股冲动得逞的狂喜来:“陆立风,我们这算是私奔吗?”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眉目染笑:“好。”
此时他又侧目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因为刚才的奔跑,此刻在车内的暖气萦绕下,脸色立刻变得潮红,便嘱咐她:“你先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了,省的生病。”
“哦。”她跐溜一下把拉链拉下的时候,才想起,里面穿的是睡袍,因为刚才动作幅度有些大,所以睡袍的带子开了,陆立风循声正好也看过来,入目直接是白花花养眼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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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
阳光洒满整个城市的时候,天空一碧如洗。
唐末晚在房里换好礼服,傅缙言已经穿着正式的阿玛尼限量版小套装等在客厅里,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袜子和黑色的小牛皮皮鞋,身世的贵族范儿一览无余,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唐末晚朝他伸出手:“好了,缙言,我们走吧。”
韩之敬的个人书画展从今天早上十点正式开始,为期五天,今天还不对外开放,出入皆需要那厚实邀请函。
出门的时候没遇上韩夏朵她们,唐末晚很高兴。
车子已经在楼下等,接了他们就直奔市博物馆而去。木讽乐亡。
一路上傅缙言都显得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到他的改变,唐末晚真的很欣慰,到博物馆的时候,门庭若市,但井然有序,门口也没有任何花哨的铺陈,只在博物馆最上面的电子屏幕上挂出了展出时间和个人信息。
唐末晚牵着傅缙言下车,礼服裙摆并不长,所以并不需要手提,但因为简单利落的出彩设计,还是为她赢得了不少回头率。
门口的迎宾小姐检查了她的邀请函之后就躬身请她入内。
傅缙言一直乖巧的跟在她身边,挺着小肚子,走路有板有眼。
唐末晚失笑,已经看到了站在馆中央的韩之敬。
馆内很安静,最先陈列的是韩之敬早期的个人书法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摆放,从他的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出他遒劲的不断升华的笔力和造诣,令人称奇的是,他的书法作品竟然摆满了整整两间屋子,而且各种字体都有,还有名流绅士当场开价,想买走几幅作为珍藏。
韩之敬也都一一答应了,他说这笔钱最后会汇总拿出来做慈善公益,用于帮助有需要的人,而这些被买走的作品会在展出结束后送到个人府上。
旁边还有各大媒体在拍照做报道,韩之敬也应对的十分客气。
唐末晚钦佩,真是个儒雅谦逊的人,满身的书卷气,得体的谈吐与交流,都让人心悦诚服。
韩之敬一早就发现唐末晚来了,此刻才得了空朝她走来。
唐末晚拉了拉傅缙言的手,示意他叫人,小家伙立刻乖巧的叫:“爷爷。”
声音有些大,惹来不少侧目,唐末晚和韩之敬都一愣,唐末晚刚想说话,韩之敬已经高兴的一把抱起傅缙言:“好,叫爷爷好,爷爷年纪大了,做梦都想要个这么懂事的孙子啊。”
小家伙拍拍他的肩膀:“早晚的事情,不用着急,不过你那女儿的智商生出来的孩子……”
“缙言!”唐末晚赶紧阻止了傅缙言,又对韩之敬抱歉,“对不起,韩先生,缙言说话口无遮拦……”
谁料韩之敬却是一笑置之:“缙言说得对,真是让人捉急,是不是。”
傅缙言一愣,立刻点头附和。
那边的韩夏朵和韩静语款款出场,韩静语却在瞥见韩之敬抱着傅缙言,唐末晚又一脸温柔站在他们身后瞧着时,感觉满心的不愉快,提着裙摆就朝他们大步走来。
韩夏朵打了眼影的双眸微微一眯,立刻迈步跟上,并不是提醒韩静语小心呀,裙摆那么长,很容易绊倒的。
结果,韩静语是摔倒了,但不是被自己绊倒的,而是被韩夏朵一脚踩在了身后的裙摆上,硬往前磕的,那时候她已经挨得唐末晚非常近,身体往前摔的时候,唐末晚本能的伸手扶她一把,但是没抓住,韩静语还是摔下去了,手与唐末晚擦过,然后去抓唐末晚的礼服,因为惯性,顺手把唐末晚的晚礼服也往下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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