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十分?怀念地感叹道。
“老叔公,那时候您才这么点大?吧。”叶广言的堂弟叶柯照着旁边的小茶桌腿比着刚刚说话?的那位老叔公的身高,引得老人家一阵吹胡子瞪眼。
“不过那时候,真是?怀念啊。”老叔公感叹道。
这一感叹引起了老一辈的人的共鸣,开始怀念起叶家曾经?的辉煌来,而台上的叶老太太和叶广言却越听越不是?滋味。
叶广言见众人说着说着,对祭祖和叶一柏的期望越发得高,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然如果叶一柏当天回到了杭城但是?没有来参加祭祖,这事情将变得无法?收拾。
叶广言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各位族老……”
然而他这边刚起了个?头,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捧着一篮鸡蛋快步走进大?堂,“老太太,老爷,这外头的东西越发多了,您们说不让收,但是?这送鸡蛋的老太太把东西往我怀里一塞就跑了,这要不咱在府外立个?牌子?我们几个?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啊。”
小厮的话?落,大?堂里先是?一片寂静,随即族老们发出一阵愉悦而爽朗的笑声,有一个?坐在最后的叶家人站起身来,从小厮的篮子里拿了一个?鸡蛋颠了颠,“百姓送的鸡蛋啊,我这辈子还?没吃到过,广言呐,分?我一个?吧。”
“可不是?,别说没吃到过,这辈子我们大?概就只能吃到这一回了。”说着又有人从中拿了一个?。
小厮一边笑嘻嘻地捧着鸡蛋,一边还?与有荣焉地说道:“门口?还?有很多菜呢,我看着还?有新鲜的鸡,刚斩的。”
叶广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一插曲打?断,他沉默地坐回座位上,看着大?堂里众人欢声笑语的模样,只觉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广言这边苦涩而忐忑,而张素娥和叶娴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春节的临近,张素娥越发担心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她们倒不是?联系不到叶一柏。
隔离医院接通电话?后,苏正阳第一时间通知了张素娥和叶娴,因此她们隔三差五还?是?能和叶一柏通上话?的,只是?虽说能通上话?吧,但每次都和叶一柏说不上几句话?,叶一柏那边就挂断了。
眼看着现在已经?是?年二十八了,马上就是?除夕了,张素娥不断重复着“这么多年,你弟弟还?是?第一次不在我们身边过年,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一家人不得完完整整的。”
叶娴听得耳朵疼,她裁剪着报纸,小心翼翼地将有关叶一柏的报纸都剪下来,黏到笔记本上,看着自己的杰作,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柏儿在东县,过去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被你说得好像在国外一样。”
张素娥闻言,眼睛一亮,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娴,“对啊,不就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让苏局给我们安排一辆车不就好啦,他来不了我们可以去嘛。”
叶一柏过了年就要去北边了,张素娥表面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这人一旦到了北边,她够也够不着,冷了,病了,也看不到,张素娥握了握拳头,这个?年她必须和儿子一起过。
叶娴诧异地抬头,随即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几分?钟,她才开口?道:“您说的对,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说着,她将笔记本合上,起身到门口?和苏正阳的人交涉起来。
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亭湖饭店门口?,在许多酒店住客的侧目中,一群黑制服护着两?个?女人上了车。
叶一柏从早上一直睡到傍晚,直到人饿得都有些晕了,才迷迷糊糊地醒过神来,他一转身被身边那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只见裴泽弼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因为?没有时间打?理,裴泽弼的下巴已经?有了细密的胡茬,叶医生?饶有兴趣地伸出指肚碰了碰,刺刺的,刺起人来应该挺疼。
指肚刚收回去,叶一柏就对上了一双睁开的清明?的眼睛。
叶一柏脸上一热,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你没睡?”
“醒了。”裴泽弼从床上坐起身来。
裴泽弼的警惕性向来高,身边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飞快醒来,“胡子,是?不是?有点丑?我去剃掉。”说着,他就要起身。
“其实,也还?好。”叶一柏意识到裴泽弼大?概在自己醒来的同时就醒了,少见地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
裴泽弼轻笑一声,“真的?”
他靠近叶一柏仔细看他的下巴,还?伸手摸了摸,“你这么忙,居然还?剃得这么干净。”
两?人四目相对,只觉得呼吸都变得静谧起来,周围其他嘈杂的声音仿佛都听不到了,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然而这时候两?人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你们俩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