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来,看着武月莹说道,“放到武天一的房间前面了……”
“你……”
“本小姐只是想看看武天一会有怎样的表情呢……”公孙玲此时正在发动脑洞风暴,大概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只是取材而已、取材。”
武月莹闻听此言,怀抱着被褥,冲出房间。
“啊!”
哈哈,这笨蛋,果然会被被褥绊倒呢!公孙玲会心一笑,快步走向武月莹。
此时,倒在地上的武月莹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快起来吧!”
“嗯……谢谢。”
“摔疼了吗?姐姐。”
公孙玲看到这一幕,僵住了。
“啊啦啊啦,还好吧。”
“赶快把衣服穿上吧。”
“嗯……”
切!好无趣!武天一果然是个现充!有了孟兰馨就对姐姐没兴趣的那种……公孙玲一气之下扭过头来,不去看武月莹和武天一,连带着吹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哎,孟兰馨为什么喜欢上这么无趣的人了呢。接着,她又看到了自己画的几张插画,上面的人物都是只存在于幻想世界里的东西:突然觉得,画画好寂寞……
早饭刚刚吃完。
武梦珍正在收拾碗筷,大家都坐在一起。
“本小姐一会儿要去一个地方。”公孙玲跟大家说道。
“去哪里?”孟兰馨问。
“公孙家的祖庙。得从别墅的后门走出去,再走些山路。”
“要在那儿举办葬礼?”武天一问。
“不。父亲估计不会入棺了吧……”
“不会入棺了?!”武天一惊讶不已。
“祖庙应该也不会再保留多久了……”公孙玲说这话的时候,牙咬得很紧。
“这么惨?”
“本小姐……想去看最后一眼……”
“我跟你去吧,帮你隐藏身份。”孟兰馨举了举手。
“那我也一起。”武天一说,“你们两个女孩子我不太放心。”
“你是不放心孟兰馨吧!骗子!”
孟兰馨的脸烧得通红。
“可别乱说话啊……”武天一连忙说。
“本小姐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俩互相都那么、那么、那么喜欢的话,在一起多好。”
“你怎么看出来我们互相喜欢的?再说,我才十六岁、她也只有十五岁,这算是早恋吧……”武天一赶紧辩驳起来。
“哼,喜欢就是喜欢,早恋就早恋呗!管那么多……没想到,你不仅仅是个大骗子,还是个怂包。”
“你说这些,心不会痛吗?”武月莹突然站起来,指着公孙玲说,“啊啦啊啦!你也是喜欢天一的吧!”
“哪有?!”听到这话,公孙玲涨红了脸,“本小姐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庶民、大骗子、超级怂包啊!”
“你才是落魄潦倒的庶民吧!你才是欺骗我们、同时也欺骗自己感情的大骗子吧!你才是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的超级怂包吧!”
“你说什么……”公孙玲的周围笼罩着一层黑暗,贴近武月莹。
“今天早上的账还没算呢……”武月莹的周围也笼罩着一层黑暗,贴近公孙玲。
眼看着她俩就要顶在一起,武天一赶紧按住了两人的脑袋,把她俩分离开来。
“你们两个,与其争论这些,倒不如出门散散心。”
“好吧,听你的。”武月莹说。
“那……那就一起走吧!”公孙玲接着叫道,“阿姨,你要一起去吗?”
武梦珍一听到“阿姨”一词,手里的碗立刻被她捏出了一条裂缝。过了一会儿,她又强忍着怒气,笑呵呵地回答:“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呢。”
“哦,好吧。”公孙玲却浑然不知自己说错了话,而是忙着“武装”自己,避免别人发现。
冬天,山上一片白茫茫。苍穹飞洒下来的光,都烤不化白色的梦想。
在近郊与远郊之间的平坦大路上,四人还有说有笑;到了爬坡的时候,却都露出了愁容。
终归是见到了祖庙。
祖庙,虽然落上了些许灰尘,但墙壁、柱子以及地板等等地方都没有一丝丝裂缝,显然是被翻新过很多回了。
放香火用的小瓷碗里连香火的残骸都没有。
上次翻新之后,就没人来祭祀过。
但还是翻新了。
要说这地方,非要翻新做甚呢?与公孙玲同行的三人都有这种疑问。
可公孙玲自己清楚。
上次翻新过后,父亲公孙让悄悄告诉她,这次翻新设置了机关,并详细地介绍了机关的开启方法。
“我死以后,开启它。”
这些,公孙玲永远不会忘记。
而今天,就要开启它了。
伴着三人的默默注视,公孙玲踩着一块地板,用手按在神龛上。
“嗡——”
空气中突然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不一会儿,公孙让的面孔便清晰可见了。
难道是……立体影像么?武天一一脸惊愕地盯着通体发着蓝色荧光的公孙让。
“爸!”公孙玲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爸……”
“我亲爱的女儿……”公孙让平静的脸庞迎着既定的方向,一点点都没有改变。
拿科技载着人情,就是如此吧。
“当你看到这个影像的时候,
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有些后悔,
一直给你的都只有那些难闻的钱币。
可我没办法,
我从出生时起就被许多衡量胜负的标准锁住。
曾经固执地以为金钱代表一切,
嘲笑那些穷得叮当作响、才宣扬着金钱换不来幸福的人。
然后,
我被彻底击败了。
有些东西真的抵抗不了,
除非你能像我今天这样撒手离开。
但我还是希望你,
追一个美丽的梦,
找到一个爱你的人,
寻一个灿烂的黄昏。
我亲爱的女儿,
现在、可不可以站到我的面前来。”
已经泣不成声的公孙玲颤抖着身体,贴近了父亲那虚幻的身影。
公孙让,笑了;父亲,是发自内心地笑。
公孙玲却哭得更悲伤;女儿,再也见不到您了。
他把身体前倾,像和公孙玲拥抱一样。
身影也随着前倾的那一刻起,缓缓消失……
“再见了。”
待到公孙让的身影完全消失,公孙玲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站在那里。
生命固然是脆弱的,就像现实的铁墙,你很难击碎。
与其惆怅,不如早些站起身来。
只因为爱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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