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勿忘花开

 她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平静，“我很高兴，在现在这个可以说是由沉闷的老头老太建立出来的忍者世界中，有你这样让人意外的忍者出现。”

    清澈的声音和悦耳，可是听入二中却有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微妙感觉：“在今后的未来，将这个世界，建成与现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时代吧……没有战争，就算是‘人柱力’也可以拥有自己人生的和平时代……”

    “小夜？”

    似乎察觉出了什么，鸣人的声音带上了一点不安。

    事实上我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沉重了下来。但是为什么……我却完全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身后有人轻轻站定。勉强侧过脸，我发现宁次正微微皱着眉头注视着凌夜。

    “我相信你有这种力量的。我爱罗不就是因为你而改变了么？”

    凌夜在说这话的时候抬起了头，对着鸣人微笑了一下，“鸣人，我相信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忍者的，因为你拥有那种可以改变别人的力量。”

    然后她的视线看向了我，笑的很温柔：“小樱，现在这个世界上，有着男孩子气的女忍者已经不多了，你要努力成为超越纲手姐姐，超越我的医|疗忍者。”

    我咬住了唇。

    这是她对我的肯定么？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反而更加的不安了？！

    再然后，她的目光越过了我，看向了我的身后：“宁次，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加优秀，所以不要被所谓的‘规范’局限了自己的目光。”

    “凌夜姐？！”

    水无月似乎同样也察觉到了不妙，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刚上前半步就被卡卡西老|师给拦住了。我看向了卡卡西老|师，却发现他竟然闭上了眼缓缓摇了摇头。

    我说不出来卡卡西老|师的神色代|表着什么，但是心中的不安却是更加的强烈。

    而这个时候凌夜则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按在我爱罗身上的手掌中，光芒更加的剧烈耀眼，那银紫色的光芒，简直就像是燃|烧了生命力的火焰般……

    如同水银般的长发无风自动，在她的背后展开，映着阳光，仿佛光的翅膀般眩目。

    而以她和我爱罗所在的地方为圆心，带着粉粉新绿色的幼芽缓缓的自地面上冒出来，向四周扩散着，一直蔓延开去。

    奇迹……

    注视这一切，我久久无法言语。

    身后仿佛有着光芒羽翼的女孩，自她脚下蔓延开去的那充满了生机的新绿色……

    眼前的景象，真的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只是，这样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笼罩着凌夜还有我爱罗的光芒就逐渐黯淡了下去……而凌夜的身|体也在光芒消失后无力地向后软倒了下来，我慌忙上前接住了她——身后，一个人的脚步也在同一时刻响起，但在我接住了她后就停止了。

    好冰……

    虽然知道凌夜似乎是因为血继能力的关系，体温一向都偏低，但是那绝对不是像现在这种仿佛生命已经离她而去的……冰冷温度。

    不！不会的！

    看着倒在我怀里的凌夜脸上那甚至可以用“满足”来形容的优雅微笑，我在心里嘶吼着。

    凌夜一定是因为消耗过大，累了才会睡过去的，她……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定……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毕竟她可是凌夜啊，那个有着四代火影继任者之称的“迅影”。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就这样……怎么可能在这里死去？

    “……”

    我爱罗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

    他的声音嘶哑，向四周张望着。

    “为了救你……大家都来了哦！”

    还没有注意到凌夜状况的鸣人笑得很灿烂，“居然让人那么担心啊！”

    “真是的……让人担心的小弟|弟啊……”

    那边，堪九郎和手鞠也明显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都是明显的如释重负。

    除了我，还有窝在凌夜怀里的那只银白色的狐狸，或许还要加上此刻正半跪在我身后，原本半伸出手探向了凌夜，却又带着些微颤|抖地收了回去的宁次……

    没有人知道，凌夜已经不在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凌夜这样做是否值得——以自己的命来交换他人的命……明明她完全不像是会做出这种牺牲的人。

    周围一片喧闹——因为风影我爱罗的苏醒——只有我这里的角落一片冰冷。

    “谢谢你……鸣人。”

    堪九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不光是我，你还要谢谢小夜哦！”

    鸣人的话让大家的视线一起转向了我这里，“是小夜用了很了不起的忍术才把我爱罗救起来的哦！本来都已经放弃的说……”

    喧嚣暂停，死一般的沉寂。

    我闭了闭眼睛。

    相信现在……大家都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吧？

    “啊，小夜现在已经累的睡着了。不过她以前就常这样，用过大忍术后就会睡着……”

    鸣人那个白|痴还搞不清楚状况地笑咪|咪道，“等她睡醒就好了……”

    “不对……”

    已经在我身边蹲下来的堪九郎迟疑着开口。

    “你说什么不对？”

    迟钝的鸣人似乎终于发现了不对头。

    “她已经……”

    堪九郎的声音低了下去，“刚才那个术……我应该知道的。那个是用生命做交换的……”

    鸣人的笑容完全凝固。

    “怎么可能……”

    鸣人喃喃道，“明明小夜她还在笑啊！明明会随时醒来的样子……”

    我爱罗挣扎着起身，然后在鸣人的搀扶下，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单膝跪在凌夜的身边头低着，火红色头发微微下垂着，遮去了他的双眼和表情。

    我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然后，一滴晶莹的在阳光折射|出了七彩光泽的水滴滴落了下来——快得仿佛那是幻象一般——落到了凌夜微微上扬起的唇上……

    我爱罗……哭了？

    他……在哭？！

    因为这项认知我忍不住抖了一下，而怀中凌夜的身|体也随之震了一下，木叶的护额自她的额上脱落，而她的额角一朵殷|红的蔷薇花正盛开着。

    那是一种，仿佛用生命凝固成的血红色。

    紧接着，凌夜的身|体，在我们惊愕的注视下，开始缓缓消散了。

    是的。消散……

    她的身|体开始淡淡的虚化，渐渐的透|明，仿佛融于了空气中般，银紫色的光点从她的身|体中飘散了下来，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像萤火虫一样渐渐的在空气中飞舞着，然后落到了地面上，消失不见了……

    我只能就这样看着凌夜在我怀里，仿佛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般的消失掉了……

    在凌夜开始消散的同时，那只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银白色的狐狸嘶鸣了一声，从我怀里跳了出来，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它浮到了半空中，身|体逐渐拉长变大……身后的尾巴也由一条逐渐增加到了九条……

    九尾？！！！

    我有些愣神的注视着浮在半空中那只……只能用优雅和美丽来形容的狐狸。

    虽然也知道鸣人的体|内封印着一只九尾，但我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只九尾绝对和鸣人|体|内的那只没有任何得了联|系。

    优雅，内敛，金色的眼睛中带着懒散与恬静，完全不见一丝血|腥，给人感觉是那样的和平温柔，完美的让人屏息啊……

    该说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么？

    我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念头。

    “吾实现汝之愿望，吾依约重归自|由，而汝回归自然……”

    磁性的声音自狐狸的口|中传出。

    随后那只美丽的九尾，就这样淡淡虚化于了空气中，像凌夜般彻底的消失了。

    凌夜，她究竟许下了什么样的愿望？

    我一直到了此刻，才发现我对她的了解完全只是浮于表面——虽然她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容易接近甚至亲近的。

    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掩饰在了她那平和轻缓的微笑之下。而我们对她的了解，也只限于她想让我们知道的而已。

    “……你们……你们看脚下！”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打破了此刻可以用“静谧”来形容的气氛。

    包括我在内，往脚边看去的人全部呆掉了。

    无数白色的小花自地面冒出，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生长着，在微风中招展着。将原来只有杂草的荒原，点缀得异常的美丽。

    白色的小花，花名是“勿忘我”。

    眼睛不自觉的模糊了起来……

    凌夜，你真得是个很任性的家伙，就连死亡也都这样的任性。

    明明应该生气的，生气你的自作主张自我牺牲，但是此刻，看着眼前这完全可以用“奇迹”来形容的场面，就完全的气不起来了。

    只是，你没有看到大家为你而流的眼泪么？

    明明是你选择了离开，却依旧不希望大家忘记你。

    果然，我永远都无法喜欢你。

    闭上了眼睛，我任由眼泪流淌了下来……

    凌夜，你最讨厌了！

    后来。

    在确认我爱罗已经没事后，我们和砂忍村的忍者告别了。

    宁次在路上显得很沉默，发呆的次数也很多，最后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和我们告别后就自己先匆匆地离开了。

    在返程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自称“蝎”的，看起来只有14、5岁的男孩。他在丢下了一句“十天后，大蛇丸会出现在草隐村的天地桥”后，就径自离开了。

    水无月及时拦下了他，询问为什么的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这是我欠那个家伙的人情。她不在了，只有告诉你们了。”

    一直到数年后，我们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凌夜当初对上的赤沙之蝎。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情报告诉我们的原因。

    还记得当鸣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呆立了很久，就找了个地方消失了，在他被雏田还有牙找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红红的。

    只是，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还因为凌夜的离开而悲伤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些。

    我们的故事仍然在继续，而凌夜的故事，则是永远终止在了她17岁的时候。

    但是，凌夜。

    如你所愿，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在那之后，每次在那在开满了勿忘我的星之原上聚餐的时候，感受着那温和的微风抚过面颊的温柔，我总是会冒出一种，其实凌夜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的奇妙想法。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但我觉得这种认知并非我的错觉。

    凌夜一定还在某个我们无法到达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我们。哪怕我们其实并不需要，也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守护。

    是这样的吧？一定是这样没错，肯定是这样！

    凌夜。

    你这个任性……却又温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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