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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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是热闹极了！上古神氏如今真是一点都不值钱啦！短短几日，四个神氏碰一起了！”

    身后一阵凉风，伽老为老不尊的形象赫然出现，巨斧之下，一团黑气将其架住。“在下上古屠宰者，伽安森。不知大丈夫尊贵大名？”

    只见阎罗先是一怔，又大笑几声，从怀中掏出了半块珏，只见那金灿灿、明晃晃，晶莹剔透，宛若天成。伽安森见了那半块珏，眼睛都直了。也从怀中掏出了半块珏，一对比，竟是一个珏抠出来的！伽安森的眼睛突然红了，几近失声地大喊了一声：“曦儿！”

    书说至此，伽安森与阎罗的关系也几乎不安而喻了。为了我讲得清楚，你听得明白，话得倒回去一些时候了。

    曾经的伽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也娶了妻，自己也渐渐隐姓埋名，在大陆上当了一个小小的米商。生意不错，家里有几分富裕。

    ……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在哪，让我看看！”

    “先生愚啊，刚生的小孩，怎么能冲撞了三光啊！”

    “是是是，我太激动了。”

    接生的老妈子一句话点破了紧张的气氛，听到母子平安，伽安森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正值中午，凉风习习，伽安森看着天，眸子之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伽……”屋子里传来一阵柔弱的女声。

    “我在。”

    “给他取个名字吧。”

    “我的儿子，必是正气浩然，恰似似火的骄阳，就叫曦儿吧。”

    “曦儿，好名字。”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不禁又咳了几声，“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陪着我们，直到曦儿十岁。”

    “好……”

    ……

    曦儿十岁那年，伽老的铺子里来了一个怪客人，他衣冠楚楚，眉清目秀，肌肤吹弹可破恰似一块软玉。他举止优雅，谈吐高雅有度。手持一个水墨山水扇，进了门来，不买米不问事，上来便是一句：“有酒吗？”

    “有，刚酿的清酒，你若是想要，送你一壶便是了。曦儿，给客人打酒去！”

    少时，曦儿提着酒壶回来。

    “酒是个好东西，一口落肚，万事不愁。剑也是个好东西，只是剑客有情剑无情。你叫曦儿？名字不错，只是寿命短了点。”

    “先生何出此言？”伽老闻言，眉头一皱，拍案而起，道。

    “你也不必威胁我，一个古神氏而已，我倒真不怕。你的儿子我很喜欢，我便也不怕什么天谴了，你记好，我给你一个以命续命的方法你要，还是不要？”

    “先生明鉴。”

    “以天地古神之名，吾辈与汝并肩，汝为矛、吾为盾，缔约，灵、动！”只见男人结了几个手印，手指间化出一个珏，分为两半，“去跟你的儿子告个别吧，你这一走，可能就是几万年，不是什么小数目。”

    “爸爸，你要走？”

    “嗯，爸爸就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你骗人，那个叔叔明明说你要走很久的。但我还是会等你。”

    “曦儿……”伽老的心如刀绞，只有紧紧地抱着曦儿，好似害怕他会丢了一样。

    “你拿好这半块珏，我马上回来……”

    谁知道，这马上，便是几十万年。

    在期间，曦儿也找过父亲，只是父亲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觅不到踪迹。他一年一年地长大，渐渐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父亲当年的行为在如今，竟无数次救了他的性命——他是古神氏与人类女子的产物，被称之为孽种。所谓孽种，必然遭到世界的排斥，天雷、神火、沼泽、厄运……常年在死亡边缘游荡的曦儿逐渐意识到父亲当时的痛苦：一边是必死的孽种，一边是自己的牺牲。

    曦儿比同龄人出色很多，但性格孤僻，不爱讲话，母亲的关怀自然无微不至，但始终少了一些什么——十年的朝夕相处，在他的心中留下的印象比几万年以来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深刻得多。半块珏他一直戴在身上，而象征意义已经大于实用意义无数倍了。

    ……

    “曦儿！”

    “父！”

    “等等，有人来了。”

    “父不必惊慌，只是我请来助兴的人罢了。”

    “助兴？”

    “一来我们父子团聚；二来缨络大婚；三来啊，有些人有来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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