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礼物”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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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大厅，见王海和老鸨还在说着话，王海一脸气愤之色，老鸨虽在一旁不停的陪着小心，但她神色却颇为坚定。见杨旭出来，王海赶紧迎上前去，指着老鸨道：“杨公子，你来得正好。这老鸨子好不识趣，死活不肯给思思脱籍，好说歹说都不答应。”老鸨满脸堆笑，语气却不容商榷：“两位爷，不是奴家拿乔想抬价，真真是使不得。以前想为思思姑娘赎身的青年才俊，商号东主，甚至是王孙贵族都不少，可奴家一个都没答应。不是奴家不识抬举，实在是奴家这小小的画舫少不得思思呀。说句实话，一条船上下近百张嘴，都指着她吃饭呢，少了她，奴家这条船如何还开得动？还望两位爷体谅一下奴家的难处。”

    说完她福了一福。话说得很周到，意思也很明确，连王孙贵族都拒绝了，你俩乳臭未脱的毛头小子就闪一边玩去吧。杨旭倒觉得没什么，不愿就算了吧，若真将思思赎了身，该头疼的就是他了，爹娘那边怎么交代？给她一个什么名份？是养在外宅还是让她跟在身边？那些仰慕思思的才子富豪们半夜扔石头砸他家瓦片，谁出钱修？这位才女有事没事拉着他作诗对对子怎么办？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啊。

    王海却是下不来台了，话头本就是他提起的，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将思思赎身后送给方铮，结果却碰了钉子。做为当朝新兴的王氏，虽然不是门阀大族但也是豪门比一般的平民百姓更注重信誉，说出的话做不到，无异于用巴掌扇他的脸。所以这会儿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是动了真怒。他目露凶光，铁青着脸道：“老鸨，好话歹话我已说尽，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不多说什么，还请将画舫靠岸，我与杨公子有事要先走。”

    老鸨见王海的神色，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知道怕是得罪人了，可她却没多少惧色，微微点头，转身吩咐画舫靠岸。杨旭将王海拉到一边，问道：“海哥，你想干嘛？”王海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回去调集府上侍卫，在三山门等着她，船一靠岸，就将思思姑娘抢出来，再一把火烧了这破船！”

    杨旭赶紧道：“王海，你可千万要冷静啊，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再说那思思姑娘我本也没打算要，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王海执拗道：“不行！我话都说出来了，岂有收回之理？以后我在你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公子，等会儿上了岸，我便派侍卫飞马赶去王府调人手，咱们这就去三山门堵这破船。”

    杨旭不由心里暗暗感激，这家伙，对朋友还是挺仗义的。感激归感激，可不能由着他胡来，杨旭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缺心眼？这事你若真做了，明儿就会传遍整个京城，那时朝廷的言官们能放过你吗？随便告你一条纵奴行凶，欺压百姓的罪名，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你这又是抢人又是放火，当金吾卫府的人马吃干饭的？若让王叔叔知道了……哼哼。”王海听到杨旭提起他老爹，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肥脸白了一下，看来这小子颇为惧怕他那个老子。杨旭拍了拍他肩膀道：“王海，算了，你有这份心意我已很感激，事不可为也不能强求，否则反而不美。”

    沉默了半晌，王海才开口道：“杨公子你放心，容我些时日，纵然不用强，我也要用尽手段将思思姑娘赎来送你。人无信不立，我王海说出来的话还从未食言过！”王海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还来？杨旭真对他无语了，打死他也想不到，平素憨厚温文的王海，竟然是个强抢花魁送人情的主儿。

    杨旭懒懒的挥了挥手，随便他吧，只要别把事情闹大，怎样都好。说话间，船已靠岸，杨旭和王海相携跳上岸来，身后仍跟着杨四和他的几个侍卫。老鸨站在船头再次向王海和杨旭赔礼，王海不受，冷笑数声后拂袖而去。杨旭比他有风度，彬彬有礼的向她拱了拱手，道：“这位妈妈，我这兄弟性情耿直，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宽宥些个。”老鸨苦笑道：“公子言重了，此事非是奴家卖乖，实在是有难处，还望公子跟您那位兄弟说明原由，吃这行饭，虽说是赚的皮肉银子，可迎来送往的也不容易呀。”

    杨旭点点头，他能理解，青楼画舫培养出一位花魁不容易，花魁往往也直接决定了画舫的生意兴隆与否，思思姑娘若是被赎走，这艘画舫真有可能撑不下去。王海一路上闷闷不乐，对这事还耿耿于怀，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古人对“信”的执着，杨旭一时也找不着话头劝解，于是在沉默的气氛中道别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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