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吃点东西,不着急,一会咱们再聊。”
黎族孩子怯生生的接过牛肉,突然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韩万涛掏出三角巾给这个孩子擦了擦嘴边的残渣,他的这个举动让许郎突然很有些恍惚,似乎这两个人不是一个战胜的将军和一个战俘,而是一个慈祥的父亲正在照顾一个贪玩的儿子。
等这个小战俘吃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块牛肉,邓钟国也领着人押解着十几个战俘回来了。
“报告长官,战场清理完毕,共歼敌27人,俘虏14人。”邓钟国大声报告着,“按照长官吩咐,没死的都弄回来了。”
“知道了,受伤的马上救治。”韩万涛吩咐完又拉起了黎族孩子的手,“孩子,咱们先到一边去。”
那孩子刚随韩万涛走了没两步,突然脚下一软,“哎呀”一下疼的叫出了声。
“你怎么了?”韩万涛低头一看,孩子刚刚走过的路上全是斑斑血迹。
“你的脚怎么了?先坐下,让我看看。”韩万涛俯身将孩子放平在地上,搬起了两只脚。这孩子没有穿鞋,两只脚底板上全是被碎石和荆棘拉出的一道一道的血口子,正在不停地流着血。
“邓钟国!”韩万涛突然站起身来一声怒吼,“我不是让你检查每一个战俘的受伤情况吗,有伤病立即救治,这个孩子伤得这么重,你为什么不禀报!”
周围的每一个士兵,甚至包括许郎都被韩万涛突然的发怒搞晕了,这个韩旅长这是怎么了,一个战俘受这么点伤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邓钟国站在一旁傻傻的答道:“安德里亚斯中尉说这个战俘是您急需的,我就没检查,直接就给您送过来了。”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许郎赶忙出来打圆场,“马上把医护兵叫来,立即救治。”
“等等。”韩万涛接着说道,“再给他找双合适的鞋,找几件合身的衣服,把粮食和牛肉多弄点,打个包袱一个拿过来。”
“是。”邓钟国没敢再多问,一溜烟跑去找医护兵去了。
韩万涛坐在地上,把黎族孩子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的一根一根的拔着扎进肉里的荆棘:“孩子,要是疼你就说,不用强忍着。你这么小,打仗不是你的事。一会呢,我也不留你,你拿点吃的穿的就回到你们那边。你和你们的人说,我们这次来是朝廷的命令,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希望能和你们的人好好谈谈,咱们尽量不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对谁都不好。都是大明朝的子民,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万事总有商量嘛。叔叔的意思你能听明白吗?”
那孩子依旧看着韩万涛没有说话,眼神里却流露出和刚才的恐惧、不信任完全不一样的感激和依恋。
邓钟国领着医护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医护兵,先给这孩子治伤。”许郎吩咐完,拍了拍韩万涛,把他叫到了一边,“你想让这个孩子当中间人传话?”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韩万涛问道。
“你怎么想的?”许郎哭笑不得,“先别说这孩子能不能把咱们的意思说清楚,你刚才那一通啰嗦,就是个成年人恐怕也得给你传走了样。就算你让他传话,你让他这么回去,新衣服,新鞋子,还背着一大包吃的,他们的人会信吗,你以为这是儿童团啊?”
“那怎么办,咱们总要找人传话啊。”韩万涛被许郎说的有点无话可答。
“你看这样行不行。”许郎建议道,“让安德里亚斯领着一个班的骑兵留在这,我估计这些黎人也不会撤,弄不好一会还得来。让安德里亚斯别的什么都不用说,就把这些尸体还给他们,并告诉他们,明天正午还在这,咱们把俘虏还给他们,约好时间和地点,咱们自己跟他们谈。”
“安德里亚斯能行吗?”韩万涛有点犹豫,“他是西洋人。”
“甭担心,他不行,有人行。”
“谁?”
“韩旅长,你记性可真不好啊。”许郎笑道,“别忘了葛涛不是跟着一起来了吗,总务二处的人总会有办法的。”
“呵呵,许郎。”韩万涛也笑道,“你不当参谋长真是白瞎了你这鬼心眼了。那么万州那边用不用打个招呼?”
“不用。”许郎回答的干脆,“咱们打出的是崖州的旗号,他们指定看见了,先让他们等一天,明天看情况再说。”
一切安排妥当。安德里亚斯领着一个班的骑兵和葛涛留下来找机会同黎人进行交涉,韩万涛和许郎带着剩下的士兵押解着战俘返回营地。
韩万涛和许郎又骑马并排着走在了队伍的最后。
“万涛,能问你个问题吗?”许郎歪着头看着韩万涛。
“问吧。”韩万涛似乎在想着心事,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你今天的表现可有点不像以前的你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韩万涛打断了许郎的话,“你是不是想问我两年前的那次平息田独矿战俘暴乱的事。两年前我能不顾矿工和ji女的生死,命令部队直接开枪平叛,为什么今天却对一个小战俘如此的怜悯。”
“是啊,为什么?”
“许郎,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韩万涛突然答非所谓。
“说你的事,这怎么又扯上我了?”许郎抗议道,“既然扯到了我,那你觉得我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我不是很招人烦吗,还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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