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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饮酒过多,还是烛光映照的缘故,只见他面飞红霞,颜色比白日益发明艳。皇甫夫人心中一动,暗想此人若是女子,姿容必然不凡。
皇甫长华见韦勇达身后并无随从,竟是孤身夤夜来访,必怀不轨之心。暗道你忒也小瞧了我皇甫之后。如今正好趁此机会,制住贼首,命他送自己母女下山。她打定主意,端坐不动,对韦勇达的寒暄问候视若不见,只待他近身求欢,便要下手。皇甫夫人却站起来答礼,道:“多谢寨主相救。”
韦勇达请皇甫夫人落座,忽然拜倒在地,道:“小侄鲁莽劫道,连累伯母受惊了。”
皇甫夫人大吃一惊,赶紧虚扶,问道:“寨主可是与外子有旧?”皇甫长华也是一惊,蓄势待发之势稍懈,不觉侧耳倾听。
韦勇达恭恭敬敬地道:“小侄无缘拜见皇甫伯父,不过倒是经常听家父提起伯父的为人和事迹,遥慕已久,今日与伯母和小姐相逢,实慰平生。”
皇甫夫人迟疑道:“令尊大人是……”
韦勇达道:“小侄实非姓韦,而是姓卫。家父讳焕,本是湖南大营管带,奉旨随皇甫将军一道出征百粤。”
皇甫夫人闻此意外之喜,方知强贼劫道,竟是故人特意相救,几乎涕零,扶起韦勇达,道:“原来是卫先锋的公子!快快请起。我就说看起来不像是强盗。你家想必也是受了牵连。湖南与云南千里之遥,你怎么到了这里?”又命女儿前来见礼。皇甫长华此时如在梦中,戒惧一去,女儿娇态方显,含羞敛衽,上前礼拜,口称世兄。
韦勇达还了礼,又请皇甫夫人小姐落座,自己敬了茶,方在对面坐了,道:“此事说来话长。小侄七岁时,先母不幸病逝,便一直随父亲在军营过活。出事后,抄家的圣旨行到湖南。小侄当时和家人在军营校场演武,钦差到时,早有人报知。小侄便带了家人,快骑闯出后面营门。钦差措手不及,竟被小侄轻易脱围而出。小侄思想,父亲陷在百粤,便向云南而来,以期寻机救父。经过这鸡足山时,这山上贼人,见小侄与家人马肥人幼,竟来打劫。小侄因出来时匆忙,并没多少盘缠,无处落脚,便趁机收伏了这帮贼人,占山为王,招兵演武,等待救父的时机。小侄到此数日,便听闻钦差已到云南,世兄游猎在外,只拿了府中女眷。小侄派人着意打听,知道钦差要经过此山,是以特地前来迎接伯母小姐上山。”
皇甫母女听他轻描淡写,抄家之祸轻轻避过,竟然并不远遁他方,反而逆风而上,来到云南,经营了这么一个地盘。想起劫囚车时,那百来名弓骑手的声势,所谓提军救父之事,实非空谈。
皇甫夫人不谙军事,只是感叹而已,皇甫长华想起一路所见,却是心中震撼,疑惑难解,竟顾不上避男女嫌疑,插嘴问道:“世兄有多少家人,就能轻松反出湖南,打下这般基业?他们岂无家小,怎肯随你占山为王?”
韦勇达见她终于放下满面冰霜,屈尊动问,心中暗笑,脸上却不敢露出来,恭谨答道:“愚兄七岁随父赴任,当时只得一个老家人服侍。当时湖南连年大旱,继以蝗灾,虽有朝廷救济,还是饿殍遍地。父亲奉命协助州府维持秩序,沿途收留老弱妇孺。灾年过后,尚有数百老幼,无依无靠。父亲便把七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男孩招入军营,作我的伴当,一道习练武艺。灾年过后,大都被家人寻回,也有几个染病不治了的,只剩下十八个无家可归,便做了我的长随。愚兄向慕飞将军李广,因见诗中有“林暗草惊风”之句,遂给家人起了个玩号,“惊风十八骑”。愚兄幼时顽劣,除了在校场演武,带了他们上街时,看见那不平之事,难免要管上一管。——幸而家父训斥甚严,倒还不致骚扰百姓。然这惊风十八骑,因此在湖南府大大有名。便是想要躲藏,也万万逃不过朝廷眼目。是以他们都愿意随我出逃。我们骑的是湖南大营最快的骏马,一路疾行,赶在缉捕公文之前,行到云南,所以未曾受什么阻截。”
皇甫长华羡慕不已。自己是女孩,平时困守家中,也就罢了,弟弟少华也是长期随父亲在军营,父亲地位又比卫家高出不少。但弟弟交游的都是世家子弟,平时风光,到落难时,却没有惊风十八骑这样生死相随的亲信,只带了一个老家人,凄惶逃生。
韦勇达见皇甫长华沉默不语,又道:“这鸡足山地势险要复杂,自来是强盗藏身之处,不过散处各处山头,不成气候。愚兄到此,以军法治寨,又收了附近的几伙小股匪徒。只是这些人都是争凶斗狠之辈,不惯管束,要让他们像军队一般指挥如意,却难得很,非得下狠劲操练一番不可。如今愚兄把惊风十八骑散在各处分寨,骑射步卫,分头演练。小姐出身将门,对军务见解想必是高明的,以后练兵备战,还望小姐主持。”
皇甫长华见他直视自己,语气真诚,忽然意识到他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不禁羞涩起来,敛衽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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