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郦君玉叩奏道:“皇上恩赦刘捷,是为皇甫氏私情。臣等要办刘捷,是为端正国家法度。此非抗旨,而是国法不容私情。梁阁老此举,正是维护万岁圣誉的一片深心。况刘捷之祸,岂止南征一事而已。若刘捷可恕,则其所结私党、所鬻官爵,该当如何处置?因其所死之士卒所害之民庶,冤屈又如何平息?请陛下细察之!”
成宗因他说得有理,稍稍息怒,翻阅了一下梁鉴送上的奏折,益发面沉似水,良久方道:“如今郦卿以为如何?”
郦君玉见他如此动问,显然虽然有所动摇,仍想国法与人情两全其美,遂奏道:“万岁必欲施恩,臣有个折中之见。古来贤君,莫不慎连坐之罪。犯事者乃是刘捷父子。陛下何不宽恕刘家上下女子,只令男丁服法?如此则刘氏已灭,不害国法;女眷尚存,可慰先皇后英灵。”
郦君玉这个意见,其实也有私心在内。他思量男子在外面干事,纵亲身妻母,亦往往毫不知情,但犯法之时,则要连同受罪,此虽休戚相关,从来如此,却也可算是律法之不公。父亲当初射柳招亲,倘若刘奎璧三箭皆中,自己岂不是早已嫁入刘府,如今也在受斩之列?又甚或当初苏映雪代嫁,不曾投江,如今也是难逃一死。所以起心,要救刘府女眷。其次,皇甫敬父子叩阶求情,无非为刘燕玉一人耳。少华得联美眷,自己也算了结一桩心事。
成宗闻言,甚合心意。刘捷罪过弥深,留下恐有后患。赦其妻女,则无关紧要,又足显天恩。当下命侍读另拟两道旨意,其一是赦免刘氏女眷,杀其男子。其余族人,量其罪行,按律发放。其二限半月之内,命刘捷之妻送女于归皇甫少华。这后面一道旨意,是他深知皇甫家求情,实是为娶刘燕玉;恐杀了刘捷,皇甫少华婚事难以和谐,特地钦赐成婚,以压众议。
梁鉴等在阁中,见皇帝改了旨意,也觉称心。既然男子都受斩,刘氏一族已然算是灭了。女眷无关大局,乐得给皇帝面子。当下阁中批复转部,就差员到狱中宣旨。
其时刘捷等刚从法场赦回,因临时有变,来不及男女分监收押,一家子都暂时关在刑部南监的一间大牢室里。众人正惊疑不定,刘燕玉由江进喜陪同,重金贿赂了狱卒,到牢中探望。
狱卒推开牢房外门,刘燕玉早望见父母,抢行几步,跪在栅栏之外,哭道:“爹爹娘亲啊,不肖女儿拜见。”
刘太郡见他到此,惊讶非常。刘捷并不知梅雪贞替嫁等事,因前崔攀凤曾言喜得麟儿,道:“你产后未久,怎么也万里迢迢地上京来了?”
江妈、江进喜也都上前叩见。刘燕玉含羞忍辱,就把生母托梦、小春庭私定婚事、逃在万缘庵中隐居等事,一一说明。又把给皇甫少华的书信草稿递与父亲,道:“女儿来京,只为搭救父母。”
刘捷听了诸般隐事,又看了书信,仰天长叹,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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