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依然请他转来。
孟夫人急切间不能安静,拉着孟士元袍袖,追问既然同朝为官,如何不早些相认。孟士元无奈,就把他入朝之后诸般事情约略告诉,道:“你道他是好相与的么?他若不肯相认,我与嘉龄俱都要受牵连。”
孟嘉龄道:“为今之计,父亲与我都不方便出面,唯有诱他自家承认。母亲呀,孩儿有个主意。后日他再来时,母亲竟装一个病凶的模样,掀开帐子扯住衣袍,就认起亲来。他若有回避之意,母亲叫一声‘我的女儿呀’,就昏倒在床。那郦明堂若真是妹子,此时岂有还不出头的道理?”
韩氏连声应诺,一家人十分欢悦,安排好各种情节,眼巴巴等着后日。
孟府中度日如年,郦君玉这边,踌躇思想,两天却是转眼即过。他心想不妙,今日哥哥必然又来接我。母亲若肯宽怀用药,病情尚不算凶险。我如今朝政繁忙,新法刚要试行,且不急相认。认母原无所谓,但一旦改装,那皇甫少华焉肯放过,必然就来迎娶。且不说男人天性喜新厌旧,就算他是个千古难遇的深情男子,能一世鸾凤和谐,到时候我巍巍宰相官,还不是依然复为弱女子,终生困居闺阁,与他侍奉翁姑,生儿育女,调和群妾,再无一日自由,再无一事自主。这等明摆着千赔万赔的买卖,就是傻子也不肯干的,何况我郦君玉这般自负聪明?他想前日有言在先,兄长来时不好躲避,不如就宿于阁中,叫他找不到也就罢了。
郦君玉打定主意,当日一早就打轿入衙,连荣发也都带去。
孟府这边,也是一早就扰动起来。韩氏夫人吃了两服药,也不觉怎样,只是心中焦急,倒显得比之前精神些许,早膳未撤就催促丈夫,派家丁到相府恭迎。孟士元就叫了唐兴前去。韩氏在床,忽悲忽喜,翻衾倒枕,坐卧不宁,只扯着丈夫儿子讨论,到时候怎样相认,怎样呼唤,怎样装晕。孟士元父子又愁又笑,一家子上上下下,俱都不得安宁。
唐兴打马前往郦府,到胡同口便下马步行,到门上恭敬行礼,口称奉孟大人命令,来接相爷过府看病。门上回说刚才进阁,一时哪里能回来,或者午后再来,或者就请在门房等候。
唐兴无奈,在门上等了又等,间中又出胡同,到外面茶馆走了一巡,要些茶点,点了个临街座位,生怕错过相爷回府。刚出茶馆,却见本府家人沈旺飞骑而至,一看见他,忙下马问道:“哎呀,唐哥,你请的郦相怎么了?太夫人在家发怒了!”
唐兴道:“我如何不急?只是相爷入阁了,至今还没回来。”沈旺无奈,只得随他到茶馆等待。眼看日落黄昏,一壶新茶已经冲成白水,还不见相府车轿归来。上灯时节,郦府门上的一个家丁换了班出来,从茶楼经过,见他们两匹马拴在楼下,两双眼睛痴痴张望,笑道:“怎么两位大哥还在等候?这时已到戌牌,我们老爷多应歇在阁中,不会回来的了。”
唐沈二人闻言,方才告别回府。孟士元父子闻报,固然不悦,韩氏夫人生生气倒在床,手心额头腾腾发热,这一夜十分折腾。次日,孟士元又差二人前去郦府等候,连茶饭钱俱都发下,吩咐他们务必守到郦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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