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彦眸里一片漠然,覆了先时的复杂神色,待南宫彧和战珩随皇上入亭后,她也只迈步跟上。
沫兮和玄墨只能在亭外候着。
亭阁内,流光灯火映得其亮如白昼。
此宴是皇上私下宴请,自然也就不如宫宴那般正式。
只见亭阁高坐之下,左右两侧各摆了两桌宴席,美酒佳肴果蔬糕点也已尽数置上。
南宫宇泽和南宫彧落座于右侧的宴桌,左右两旁各有一宫女侍奉。战珩一人独坐于与之相对的左侧宴桌,郁景彦跪身侍于其旁。
见那两宫女各自端壶往皇上和太子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郁景彦也依样替战珩斟上了酒。
“那部族战役先时你也在场,你因在战场上残了腿脚而交出兵权,虽说上官大将军也应担责,但更甚的是那野蛮部族的凶残所为,”南宫宇泽紧看着战珩出言,“所谓斩草不除根,则必留后患!朕为着国家、为着百姓及为给万千阵亡将士一个交代,也不得不处死那部族公主。一边是国家,一边是贤臣,朕只能失小保大,也望你能体谅朕的难处。”
南宫宇泽言辞恳切,听着倒让人觉得多了几分真诚。
但于他而言,雪罗尔玊凤真正必须得死的原因,只因她父王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宫廷血案中唯一逃生出去的人!
如此漏网之鱼,若不斩除,日后定是祸患,他又岂会允许此种祸患留活于世?!
“此事皇上不必再介怀,”战珩淡言,“臣自是明白皇上之意,而皇上您也不曾怪罪臣一直以来的冷傲独行,想来也是体谅臣失了所爱的伤痛,所以还是臣得感谢皇上的大度才是。”
都是官方之言,郁景彦知晓这两人的话怕都不曾说出心底实意,只是这其中究竟有何纠葛,她倒是不清楚了。
“如此甚好!”听战珩之言,南宫宇泽龙颜大悦,“既是如此,爱卿便陪朕满饮此杯,自此之后,这件事便只封存于心,你我还如往日一般,君臣齐力,共护我南月国永泰民安!”
说完,端杯举盏。
战珩也双手举杯敬于面前。
两人相视而笑,而后同敬共饮杯中酒。
待他们放下酒杯,郁景彦及另一宫女又持壶斟满。
“自你腿脚落了伤病这许久以来,先是有唐御医定期问诊,后朕听闻自那女子入府之后,便是由她负责替你诊治,现在恢复得如何了?”这话面上虽尽显关心,只怕真实目的并不简单,且他言语之际,眸光总不经意地扫向战珩身旁的郁景彦。
闻此言,郁景彦眸光一顿,一双端置于膝上的手也不由暗紧了些。她本就觉得今日之宴有些不寻常,如今南宫宇泽又将话题移到这上面来,莫不是他对先时的自己懂得医术而疑惑?
思至此,眸光更紧了些,但也幸好她只是敛目跪身侍于旁,他人自是读不到她眸子里的神色。
“如今碎骨渐已愈合,但仍不能着力。夫人在世时,每日都会替臣治疗,那段时日恢复确实迅速,但自她离世后,无人有她那般用心,伤愈自然也就慢了许多。”战珩对南宫宇泽的此番问话倒好似早有准备一般,面色不惊不疑,直言相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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