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明末不相依（十六）

拍面色苍白的苏如碧，“你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我们看一眼单一依。”苏如碧勉强说，但显然惊魂未定。

    单一依刚刚缓过来，眼眶红着，白皙的皮肤更显苍白，脖子上刺目的紫红色痕迹触目惊心。

    “单一依是吗？可以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吗？”秦凌生蹲下来，询问。

    单一依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捂住眼睛哭了起来，然后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苏如碧从那呜呜咽咽的声音里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她……她是我妹妹，请不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没……没钱了。”

    秦凌生和苏如碧疑虑地相视，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时走廊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女人脚步踉跄地走进来，她一进门，看见眼前的景象，表情从惊讶转为悲怆，走上去拿拳头重重地锤了疯女孩儿两下，然后走到秦苏两人面前，点头哈腰地道谢：“是您们帮的忙吗？真的是谢谢了，我家没什么东西，我一个卖茶叶蛋的，没什么能给你们的，我现在就给你们拿几个茶叶蛋，谢谢了。”

    “哎？大妈，不用不用，我们路过帮一把的，你们家这个情况太危险了，赶紧把她送医院啊。”苏如碧忙拉住急于出去大妈。

    “谢谢姑娘关心啊，但真没事情，我自己家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苍老的女人牵强地堆出个笑，污浊晦暗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细碎的皱纹控诉着所有辛酸。她说完这句话，无言地扶起单一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常人听不见内容，但对于听觉敏锐的苏如碧来说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你来这里干嘛？不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吗？你快走吧！”

    单一依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贝齿咬着下嘴唇，忍住泪水，无声地摇着头，仿佛很挣扎。就在情况就要陷入僵局时，秦凌生忽然张口了：“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呢？没有找到合适的医院吗？我知道一个慈善性质的精神病院。”

    闻言，大妈和单一依终于停止揪心的苦情戏里才出现的画面，一起看向秦凌生。

    秦凌生深呼一口气，接着说：“走吧，找家饭店我们边聊边吃，这个地方不太适合谈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境地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一种是金字塔顶端的人，那里总有人活得如同玛丽苏小说一般清新脱俗，你觉得不可能实现的情节，不可能存在的优秀人物，都有可能在无法触及的金字塔顶端存在；而另一种人则是生活在金字塔地下室的人，他们的人间于他们而言犹如地狱，日日忍受着焚身的苦痛。

    单一依的出身原本是要陷她于地狱之中的，但是命运之轮怜悯她，把她从泥沼中捞出来，放在相对安稳优渥的环境里，但却在她的生命里刻下了来自人间地狱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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