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暖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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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明末手举小镜子，哭丧着脸检查自己额角上细微的伤口，半晌，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吧镜子往沙发上一摔，转头面向还在昏睡的于冠森，五官皱成一团：“混蛋！还我盛世美颜！”

    苏如碧刚刚跟宋台长通过电话，谎称冠森和明末约在一起写作业，结果冠森太困了，在他们家睡着了。

    宋台长表示，那就让于冠森在她家留宿一夜吧，也让两个孩子的友情更进一步。

    苏如碧放下电话，看见安明末张牙舞爪的样子，颇为宋台长那句“让两个孩子的友情更进一步”的话感到绝望。她走上前，把安明末刚抓好的发型抓乱：“你给我交代清楚，你们怎么回事，不说明白，你信不信我让你盛世美颜开花！”

    安明末一把抱住秦凌生的胳膊：“松手松手……秦教授救我。”

    秦凌生笑不言语，扶正安明末：“明末，有些事呢我们应该尊敬你，保护你的，但是现在打架都打到家里来了，你总该说出打架的理由吧。”

    安明末无奈地仰在沙发上：“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打我，上次和冠林见过面后，我跟他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说话了，嗯……可能是因为冠林当时告诉我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一点点小秘密，所以我跟于冠森最近看见对方总有些尴尬。我今天就正常放学回家，结果他见到我就打，边打还吵说什么，——你跟冠林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要走？”

    “走？走哪去？”简泽问。

    “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分说地上来就打我，那他打我我还能干站在那里？我肯定要打回去，结果就成打架了。”安明末又气愤又委屈，看起来不像说谎。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躺在沙发的另一位美少年嘤咛一声，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于冠森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起来拎起安明末的衣领，算没算完的账，好在秦凌生眼疾手快把他拦住。

    安明末火气也上来了，双臂抱在一起：“于冠森，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上来就打，我他妈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你了。”

    于冠森梗着脖子，眼里怒火冲天：“你那天跟我弟弟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要走！”

    安明末不明所以：“什么说什么了，你哥俩，你自己问他去，他走？走哪里去？”

    “难道不是你吗？冠林自从跟你见过面后，行为举止就很奇怪，一件几天说话也很奇怪，总给我一种要离开的感觉。今天，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走了！”于冠森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拍到安明末手上，“你自己看！”

    安明末被推搡得一个晃荡，满脸不耐烦地打开信纸。

    亲爱的老哥：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给人写信，不太懂格式，小玲跟我说加‘亲爱的’才显得礼貌，我怀疑她在骗我。不过就这样吧，毕竟我不懂。

    我写这封信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要远行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也不是那种能老老实实学习的人，成绩也不好，天天打架斗殴的，所以我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我决定——南下打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其实我早就有此打算，那天见了安明末之后，跟他谈了谈，觉得我更应该走了，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所以原谅兄弟不辞而别，等你安安心心考上大学，我自然会回来的。

    对了，不要因为我的话对安明末产生误会，他是个很好的人，可以发展成一辈子好哥们儿的那种。

    拜拜。

    冠林帅弟弟

    虽然纸上的字迹丑些，文笔差些，语调轻佻些，但是不妨碍隽留厚重的情意，可能是被这份情意熏陶，安明末的眉头舒缓些许：“你就因为这个就打我，感情你以为是我把你弟弟逼走的。”

    “不是你是谁，冠林什么都不会瞒着我，唯独那天不告诉我跟你谈了什么，你一定是说了些什么。”

    安明末伸出双手：“我对天发誓，我连你坏话都没说过。不过要是按你这么讲，你不知道你弟弟告诉我过什么？”

    “他还没告诉我。”

    “好吧，我们先放下这个不谈，你弟弟在信中明确提出不要对我产生误会，而你现在完全没听他的话，而且乱了阵脚。”安明末搬出那一纸离别信稳住于冠森的情绪，“现在，你来对我兴师问罪也没用啊，你不是一向以冷静清醒著称吗？怎么现在这么慌张冲动？”

    “我也想冷静，可是这次他真是太绝了，在找你之前，我问过他班上所有人，他没跟任何人说，包括孤儿院的人也不知道，听说院长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院长坚决不告诉我。我想报警，但是因为院长知道他的去向，又没办法立案。”

    “所以说，你现在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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