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暖玉（十三）

如碧接触至今，她全然不觉苏如碧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如碧，睡了吗？”她问。

    “还没，怎么了。”苏如碧的声音清晰柔和。

    “今天晚上你不舒服那会儿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舒服的可以一定要去看医生啊。”

    “没什么，就是普通肚子疼，当时我以为自己来月经了，所以走得有点慌张——毕竟秦教授一个大男人，我不好意思说。”

    “是会不好意思，不过你要是有身体不适的地方一定看医生，实在不行就找林归年，你别看他现在是在做兽医，但是他的医术高着呢，你完全可以相信他。”

    “嗯，好的。”

    “那就晚安。”

    “嗯，晚安。”

    虽然并不相信苏如碧今天晚上只是因为肚子疼才反应异常的，但当事人不愿意多说什么，她也不便深问，于是合上眼，抓紧时间休息。

    而床的那一边，一双包含忧愁的眉目却睁开了。实际上，今天晚上，她差一点就要在秦凌生面前变身了。同一种药经常使用的话，人就会产生抗体，在未来使用这种药物是就不得不增加药剂量。稀释液同理，在苏如碧多次服用稀释液保持人形后，每次需要的稀释液量增加了，按照今天晚上的情况估测，原来需要一瓶，现在需要一瓶半了。

    也就是说，以前每天大概需要1毫升秦凌生的血液，以后需要15毫升了。

    如果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岂不是终有一天她需要把秦凌生的血吸干才能维持人形！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她不得不做打算，光用偷血的方式度日不是长久之计，是时候开始物色合适的药科学家、或者生物学家，或者其他的可以提炼秦凌生血液里特殊物质的什么学家都行。

    可是去哪里找这么个人呢？可信而且不会把她当成怪物或者试验品看待的人呢？自己的父亲肯定不行，他现在年迈体衰，体力心力都跟不上，自顾不暇，又远在美国，只能干着急。梦荷虽然不会害她，但是只是一个大学生，没有条件和足够的知识研究。现在既有学识又有经历条件的只有秦凌生和林归年。

    但是秦凌生的血液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万一秦凌生本来就跟那些把她变成猫的人是一伙的，她岂不是自投罗网？而林归年，和秦凌生是好朋友，也有是‘敌’的可能性，就算不是，两个人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能够坦言无讳的程度，现在就告诉他的话，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会被人抓走做研究的。

    所以，就目前来看，没有合适的托付对象。不过她可以培养一个，席梦荷还要好久才能学识渊博；秦凌生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所以最合适的就是林归年了。如此想来，似乎只有林归年是合适的备用人选。

    那就好好和林医生相处吧，苏如碧如是想。

    黑暗中，这双美丽眼睛里的迷茫渐渐消退，到最后清明许多，只是还有恐惧残留。

    窗外夜幕笼罩天地，暮夏在人们此起彼伏的悲欢里快速更替，蝉依旧不知疲倦地撕叫，声嘶力竭，孤独哀默。

    昨天又犯偏头疼了，昨天断更了，不好意思，今天双更，晚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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