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随便出口。回头看去,只见那中年文士闭目静坐,对眼前激烈的打斗,恍如未见。
忽然间,一股强猛的力道波荡而来,阮山被那强力一撞,哪里还能坐得住、直向峰下滑去。任南公眼看阮山被伤,心头大怒,厉喝一声,呼呼反击两掌,劈向了花仙子。
他虽有反击之能,但却无分心救助阮山之力,眼看阮山双手乱抓,却抓不住可资借力之物。那中年文士忽的反臂一抓,阮山骤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自己硬吸过去。
阮山举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多谢老前辈相救。”
中年文士既不答话,也未睁动一下双目,似是连说一句话的工夫,也腾不出来。
阮山仔细看去,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他顶门之上,似是浮动着一层白气,脸色*肃穆,知他行功正值紧要关头,刚才出手相救,已是极度危险之事,哪里还敢出言打扰,心想这三人打斗,自己势难从中排解,如若妄自行动,反而碍了几人手脚,影响所及,非同小可,但看到他们比试武功的险象,又由不得不替义父担心,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管他们比武,当下闭上双目,竟也运气调息,想进入那浑然忘我之境,不理身侧打斗之事。但这次却是难以如愿,真气似调息不均,始终无法使心情平复下来,忍不住还是睁眼去瞧。
这时,任南公和花仙子的打斗,似已不若适才的激烈,相对良久,才互攻一招,发出的指、掌,也不似刚才那般激烈,暗劲应手而生,划空风啸。他哪里知道,这等看是平淡的斗法,才是真的凶险之搏,一指、一掌的攻袭,无不是运足了全身功力,而且各凭内功,硬把对方指力,掌劲,承受下来,如若有一人功力稍有不济,立时将重伤当场,轻则残废,重则殒命。
两人互攻了一十三招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出手。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皎月已然偏西,再未见两人出手互攻。忽然响起一声花仙子娇脆,冷漠的声音,道:“刘海清这三年以来,不知你的剑术如何?”
刘海清微微一笑,道:“花仙子可要较量较量在下的剑道吗?”
花仙子道:“正要领教,你亮剑出来吧!”
刘海清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把五寸八分左右的短剑,退了皮鞘,道:“花仙子,请留心了。”
花仙子冷笑一声,道:“尽管施劲攻,量你也伤不了我。”
阮山看那刘海清手中短剑,只有匕首大小,不由心中暗暗忖道:你这宝剑,如此短小,岂能伤得了人……
正自觉着奇怪,忽见那刘海清手中短剑一震,脱手飞出,绕空打了一转,飞攻向花仙子。
阮山暗暗忖道:我说呢?原来他这短剑,可当作暗器使用。
只见花仙子扬手一指,点向短剑。短剑吃那指力一震,在高空旋转了两次,又向花仙子攻了过去。
但见花仙子指力乱点,那短剑有如生了翅膀一般,始终不肯退落,刘海清却似由掌中发出了一股暗劲,吸住了短剑,手臂舞动,挥转之间,短剑随着团团乱转。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刘海清突然右掌一挥,短剑直向正西飞去。
一道白光,疾如电奔,啪的一声,击落在一块山石上,那山石应手而裂成两半。
任南公道:“刘兄这驭剑之法,果然又长进了许多。”
刘海清一招手,收了短剑,道:“任兄过奖小弟了。”
花仙子道:“纵然他驭剑术独步武林,也是无能伤得我花仙子。”
任南公道:“这事何足为奇,只要伤不了你花仙子,兄弟也自信绝难伤到我……”
刘海清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语意深长地道:“两位说的不错,兄弟再练三年,也难胜得两位。”
花仙子,任南公各自沉默不言,其实,两人心中感慨万千,三人比了几十年,表面之上,虽然没有分出胜败,便两人心中知道,刘海清实力要强过两人一些。
良久之后,任南公才接口说道:“刘兄不用谦虚,刘兄如想把兄弟完全打败,虽非易事,但兄弟自知内力上恐难及刘兄绵长,如若上天能再加咱们三个人十年寿命,刘兄可能在千招内胜得兄弟。”
刘海清道:“好说,好说,任兄过奖兄弟了。”
花仙子冷哼一声,道:“任南公,你认输了?”
任南公道:“兄弟说的句句真言。”
花仙子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已难活过五年……”目光一掠刘海清,接道:“如若咱们都死了,刘海清自然是不劳而获。”她言语之间,断言自己和任南公难以活过五年,但对刘海清,却是不能预断。
任南公道:“兄弟自料能够再活上三年,那已是够长的了。”他仰脸望望夜空,接道:“唉!其实兄弟三年前,就该认输,就是刘兄这一手驭剑气功,已非兄弟所及。”
那花仙子虽是女流之辈,但她好胜之心,实则尤过男儿,冷哼一声,道:“武功一道博大深奥,人生短短百年,如何能够尽都学会!刘海清驭剑气功虽然强过咱们,但掌力、指功,却是逊上一筹。”
刘海清忽然微微一笑,道:“花仙子说的不错,咱们三人比武数十次始终是个平分秋色之局,唉!两位都觉着难以再践下一个比武之约,兄弟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脸色一整,缓缓吁出一口气,道:“兄弟在近月之中,已觉出身体有了变化,不瞒两位,如是再像昔年比武一般,咱们三人都打到精疲力竭,只怕难再活上三个月了。”
任南公道:“这个兄弟亦有同感。”
花仙子望了望刘海清,又瞧了瞧任南公,突然长长一叹,道:
“两位都不愿再作盛名之争了?”
刘海清哈哈一笑,道:“花仙子的指法、轻功,世无敌手,兄弟再习上三十年,也是难以及得。”
任南公道:“花仙子那几手‘三元联第’、‘漫天花雨’、‘五凤朝阳’的暗器手法,兄弟更是望尘莫及。”
花仙子嗯了一声,突然站起身子,转身疾奔而去,眨眼间,人已下了冰峰不见了。
刘海清一挥手,道:“任兄,能在生死交关之间,放弃了好胜之心,对咱们三人而言,都有着莫大的益处,至低限度,可以使咱们多活上两年时光。”
任南公目注阮山,说道:“刘兄请多多照顾兄弟的义子,兄弟就感激不尽了。”站起身子,缓步向峰下走去。
刘海清道:“兄弟亦不愿使一生辛苦得来的武功,随着尸骨埋葬此谷,任兄只管放心。”
阮山突然站了起来,叫道:“义父!”放腿向前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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