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可到那厢房之中,靠南边的一口棺材里取阅小弟们的留书,但这等连络之法,不到万般无奈,平常之时不可轻用,大哥珍重。”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郭峰随着离去。
阮山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两人再三警告他处境险恶,使阮山生出了一种怅然的感觉,想不到那日和王玉龙等结盟,确实是为人情、形势所迫扰,糊糊涂涂的答应了下来,事后想来,无疑中了圈套,但米已成饭,悔之已晚,日后要小心从事,相机应付了。
这番深深的思量,似乎是突然间长了不少见识,长长呼了一口气,离开了荒凉的破庙,直向归云山庄而去。
夜色沉沉,寒风拂面,阮山一路急奔,直到快到归来山庄时,才放缓了脚步。
忽然间,看见一条黑影,一闪而过。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什么人,深更半夜,这么急慌的赶路,而且不走大道,看去向,又似是赶往归云山庄的。
正在思量,突然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闪电一般,飞驰而来。
阮山暗暗赞道:好快的马儿……心念初动,健马已到身旁。
马上的人一身黑色的劲装,伏在鞍上疾奔。
阮山还未看清楚来人面貌,那马上的人已抢先喊道:“什么人?”呼的一声,一条长长的皮鞭,怞了过来,阮山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好生冒失,也不问清敌友,出手就是这样重的鞭子,左手一挥,疾向那马鞭抓了过去。
马上黑衣人武功了得,右腕一挫,长鞭突然收了回去。
那前行的健马,快速惊人,那人收回鞭子,快马已经远离阮山两丈开外。
阮山心头大怒,一提真气,正待施展轻功,追那快马,却不料那快马突然打了一个旋身,重新转了回来,长鞭一扬,又怞了过来。
这一次,阮山有了准备,哪还容他收回长鞭,右手疾翻而起,一招破云摘星五指一合,已经抓住了皮鞭。
阮山这快速,准确的手法,使那马上黑衣人大吃一惊,冷哼一声,道:“放手。”
寒光一闪,削向阮山的右腕。
此人出手奇快,长剑紧随在长鞭之后削来。
阮山暗暗吃惊道,好快的剑招。右手一挫,带动长鞭,左手兰香暗送,五指半屈半伸,点向那人腕脉。
快马上的黑衣人,似乎是知道此招利害,虽然未失声叫出兰花拂穴手,人却松开了长鞭,一跃下了马背。
阮山右脚一抬,直踏中宫而上,左手闪电般劈出四掌。
任南公那连环闪电拳掌,为武林一绝,出手之快,变化之急,世间拳掌,无人能敌,这四掌快攻,迫的那黑衣人连退了四五尺远。
那黑衣人跃下马背时,长剑已横胸而立,准备出手抢攻,哪知阮山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欺而上,迎面攻出四招,抢尽先机,迫的那黑衣人不但无力还手,而且连招架也来不及。
但他武功确实不弱,待阮山四掌攻过,势道一缓,立时展开了反击,长剑挥动,寒光流转,快剑急攻,涌起朵朵剑花,又把阮山迫退了两步。
阮山怒气上涌,暗忖道:素不相识,无仇无恨,出手如此毒辣,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正等出手反击,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大喊道:“快快住手,是自己人!”一条人影,疾奔而来。
那黑衣人当先一跃而退,收了长剑肃然而立,道:“不知二叔驾到,小侄未能迎候,尚望恕罪。”说话中抱拳一礼。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华衣,正是归云山庄的二庄主王玉龙。
王玉龙挥手微笑,道:“这位是你的阮三叔,快快过来见过。”
那黑衣人愣愣的望着阮山,呆了一阵,抱拳说道:“小侄韩信书,见过阮三叔。”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韩信书二十四五,面如锅底,黑中透亮,虎目阔口,两道浓眉,看上去一脸精悍之气。
这人的年龄大过阮山甚多,这么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阮三叔,阮山心中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还了一礼,道:
“不敢当,韩兄……”
王玉龙急忙说道:“长幼有别,这辈份礼数,乱不得,三弟不用客气了。”
韩信书一直瞪着一双虎目,不停的打量着阮山。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韩贤侄不用多礼。”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韩贤侄乃大哥的入室弟子,派去塞外两年,今宵才赶了回来,不知三弟加盟之事,如有得罪兄弟之处,万勿放在心上。”
阮山道:“小弟亦有莽撞之处,如何能怪得韩贤侄。”
韩信书欠身说道,“小侄不认识三叔,多有得罪,愿受责罚。”
阮山只觉脸上一热,连连说道:“错在双方,不提此事也罢。”
王玉龙接口笑道:“有道是不知者无罪,贤侄也不用内疚了,你这阮三叔武功绝世,日后你要向他多多讨教。”
阮山道,“二哥不用捧小弟,这韩贤侄的武功,不在小弟之下”
王玉龙道:“彼此一家人,三弟不用大过谦辞……”目光一转,望着韩信书,道:
“贤侄最得你那恩师器重,此行塞外,定有大成了?”
韩信书道,“只能说幸不辱命……”
微微一顿,又道:“我那恩师伤势可好了吗?”
王玉龙笑道:“足以告慰贤侄,令师不但伤势痊愈,而且他数十年的苦练,始终未能大成的‘鬼影神功’,也借这养伤之机,功行圆满,连带几种绝学,均都练成,再有你阮三叔加盟相助,韩贤侄塞外之行,又圆满如愿归来,即将见归云山庄的金花令谕,号令天下武林。”
韩信书道:“这些年来恩师闭门养伤,庄中大事,都由二叔一人承担,这么多年来二叔实在也够辛苦的了。”
王玉龙笑道:“总算平安度过了。”
韩信书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小侄还得先行回庄,禀报此次塞外之行的经过,两位叔父且请慢行一步,小侄得先走了。”
王玉龙道:“你那恩师正在望花楼上欢宴佳宾,没找着你阮三叔,庄中已派出十八人骑快马,传愉百里内的暗桩,找寻你阮三叔的下落,想不到你们叔侄,却在这里打了起来……”
他纵声一阵大笑,接道:“大哥久候三弟不见,又不便怠慢佳宾,已经开了筵席,咱们也得早些回去了。”带着阮山,放腿
而奔。
阮山低声问道:“来的什么人物,竟然得欢宴于望花楼上?”
王玉米道:“少时大哥自会替三弟引见,急也不在一时,咱们得快些赶路了。”
三条人影,疾如闪电,奔行在宽阔的大道上。
韩信书虽然已和阮山动手数招,觉出他武功确实不弱,但见他那点年龄,心中仍然是有些不平,暗暗想道:师父也是,纵然是邀请人加盟,也该找个年龄大一点的才对,此人年不过弱冠,此后我要以长辈之礼,侍奉于他,实叫人心里难服。
他胸中一股闷气,难以发泄,全力提气奔走,希望能在轻功之上,压倒阮山,也好舒出一点闷气,弃马步行,疾如流星,眨眼间已经超过了王玉龙和阮山。
王玉龙何等狡猾,那还会猜不出韩信书的用心,当下放开阮山手腕,低声说道:
“三弟,咱们也走快一些。”
全力奔驰,快如飘风。
阮山的轻功,得自花仙子的传授,那花仙子昔年以轻功独霸江湖,一时无双,无人能比,但是阮山不愿大显身手,始终追随在王玉龙的身后,三个人保持不足一丈的距离,闪电一般,冲向了归云山庄。
这一段行程,不足五里,三人这般追奔,不到片刻,已经进了归云山庄。
韩信书突然停了下来,暗运一口真气,调息了一下,转眼望去。
只见王玉龙和阮山并肩而立,相距自己不过二尺。
那王玉龙面上微现红晕,隐隐间有喘息之声,但阮山却是行若无事,不禁心头微微震惊,忖道:看来,我和周二叔,都已使出了全力奔走,这位阮三叔却是轻描淡写的追踪而行,幸得这段行程很短,难以明显的分出优劣,如果是长途奔走,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了,不自禁的对阮山多生出了两分敬重之心。
王玉龙是早已知道阮山的武功,自是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贤侄北上塞外两年,轻功大有进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韩信书道:“小侄急欲晋见恩师,面告塞外之行的经过,致放肆抢先而行,两位叔叔勿怪。”
王玉龙笑道:“见贤侄武功日益精进,我们这作叔叔的高兴还来不及,哪有见怪之理。”当先举步领路,大步直奔望花楼。
高耸的望花楼上,灯火通明,隐隐可闻到传下来的欢笑之声。
王玉龙当先上了楼,韩信书却欠身相护,走在最后。
阮山目光微转,见各层楼门处的守护之人,都是兵刃出鞘,戒备十分森严,心中暗暗忖道:看来那来人身份不低。
三人直登上了十三层楼,见楼上盛筵已开,四名美婢,出侍两侧,首位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绣有金花的美妇,次位上坐着一位四旬左右,天蓝长衫,胸前黑髯及腹,脸色红如童子的人。
阮山只觉那人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目光一转,看到他脚旁放着一个三尺长短,二尺宽窄的描金箱子,心中灵光一闪,暗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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