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道长,三弟先行见过。”
阮山忙一拱手,道:“在下阮山,请道长多指教。”
许阳先是一怔,随即单掌当胸,道:“原来是阮公子,恕贫道眼拙了。”突然转过身子,将手一伸,含笑道:“张信施主果然在此,贫道那掌门师兄是有救了。”
他口中讲话,手已伸了过来,按照江湖规矩来说,这举动显然含有较量功力之意,张信微感意外,暗道:这老杂毛急昏了头,居然也来这俗套。
他但然无惧,伸手迎去,纵声笑道:“目前到武当拜访,适逢道长云游在外……”
说话中,两人的手掌已经紧紧握住,许阳的手掌灼热无比,内力非同小可,不过张信劲力足以承受。
许阳好似点到为止,略略一握,立即内力一收,把住张信的膀臂,笑道:
“贫道的掌门师兄对施主佩服不已,叮嘱贫道一定要向施主好好请教。”
沈天奎肃容入座,心头直是犯疑,暗道:这老道的言语举动不轮不类,大是反常,其中必然有诈。
众人坐定后,沈天奎一指宣华夫人,道:“这一位是苗疆奇人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长可曾见过?”
许阳举掌一礼,道:“贫道无缘相见,夫人的大名却是久已耳闻。”
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听道长先时之言,莫非贵掌门玉体歉安?”
许阳道:“夫人猜的不错,掌门忽然身罹怪疾,百药不冶,想起张施主曾经讲过,有事可到归云山庄求救的话,贫道因掌门的安危非比寻常,故尔不揣冒昧,擅自闯到此地来。”
张信哈哈一笑,道:“在下虽然善观气色,略识体咎,却无回春妙手,不懂针灸药物,不过道长宽心,沈庄主这归云山庄之内,时有奇人异士来往,无为道长的贵体,包在我张某人身上就是。”
许阳举掌为礼,道:“张施主鼎力相助,贫道感激不尽。”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冷一笑,道:“道长此来,除了求药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事?”
许阳道:“贫道来此之前,也曾问过掌门师兄……”
张信道:“令师兄可曾交待什么?”
许阳故作沉吟,道:“没有啊,师兄言道,那药求得到则求,万一求不到么……”
众人见他欲言双止,全都感到为之一怔,那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哼一声,道:“求不到想怎样?”
许阳道:“万一良药难求,那就只有交换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黛眉一耸,道:“难道武当派有什么稀世之宝,能够换回掌门人的性命?”
许阳神情肃然,目光由沈天奎,张信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宣华夫人苗春华的脸上,缓缓说道:“自然是价值连城之物。但贫道要事先了解你们如何能救得掌门的性命。”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道:“只要那宝物的价值,确能重过无为道长的生死,我自然有药到病除的手段;如果是那宝物不值一顾,倒也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许阳道:“哪两条路?”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一条是由贵派和归云山庄联手合作,听命于沈大庄主;一条是你立刻回到武当山去,为贵派掌门人准备后事。”
许阳脸色一变,似乎要发努,但立刻又忍了下去,淡淡地笑道:“可有第三条路吗?”
张信接道:“道兄不用太急,慢慢的商量,总可以找出两全其美之策。”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说道:“这第三条路么,那就得瞧瞧道长那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说道这突然撩起衣衫,探手入怀,摸出一个淡青色盒子,扬手一挥,叭的一声,投在那楼梯门口之处,盒子应手而碎。
她这出人意外的举动,不但使许阳瞧的莫名其妙,就连那沈天奎和张信,也瞧的有些大感不解,却不禁凝目望去。
一瞧之下,室中群豪,都不禁为之心头一震。
原来那淡青色盒子破裂之后,八只黑色巨毒蜘蛛,一拥而出,交错游走,片刻之间,在那楼梯门口结了一片蛛网。
灯光照射之下,那蛛网上泛现出一片惨绿之色。
八只黑色蜘蛛,分盘在一大片蛛网之上。
宣华夫人苗春华举起雪白的右手,理着鬓边散垂下来的秀发笑道:
“诸位纵然认不出这黑色蜘蛛是何等可怕的毒物,当该从那绿光闪闪的蛛网上,瞧出异常之处,别说被它们咬一口了,单是那蛛网丝沾在身上,就足够要人命了……”
她洋洋得意的一阵娇笑,接道:“中原武林之中,盛传我们苗疆女子,善于放毒物,却不知除了放毒之外,尚可懂解百毒之法。”
阮山突然插口说道:“那蛛网虽然含奇毒,但却未必能够伤得到人。”
此言如是出自别人之口,宣华夫人苗春华必然大为震怒,但自阮山口中说出,情势大为不同,宣华夫人苗春华不但毫无怒意,反而柔媚一笑,道,“小兄弟这般说来、想是已有高见了?”
沈天奎本想喊止阮山住口,但见宣华夫人毫无怒意,也就不再阻拦了。
阮山道:“那蜘蛛纵有奇毒,但它行动缓慢,岂能追得上人,至于那片蜘蛛网,更是不足为害,缕缕弱丝,当不得一阵风雨,难道还能挡得内家掌力一击不成?”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阵娇笑,道:“问得好,亏你想得这般周到,可惜,这等苗疆特产的毒蜘蛛,不但巨毒无比,而且生命力十分坚强,行动虽然迟缓一些,但如果它们结成了蛛网之后,那就又当别论了,小兄弟如果不信,不妨试它一掌。”
阮山心中暗作忖思,道:许阳昔年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看今日形势,他似已陷入了十分险恶之境,我何不设法助他一臂之力,不助他只怕今宵他很难安然离开这望花楼……
只听沈天奎说道:“我这位三弟年少不懂事,出手不知轻重,还是夫人自行试它一掌吧!”
原来这沈天奎是老奸巨猾,他虽然瞧出蛛网大不同于一般蛛网,但想到阮山的内力,何等的深厚,掌力是何等的雄厚,如若一掌把那片蜘蛛网劈碎了,伤了黑蜘蛛,放走了许阳又怕坏了事,只好故意从中阻劝。
哪知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那就请沈大庄主,试它一掌吧!”
沈天奎微微一怔,回顾了许阳一眼,笑道,“咱们彼此之间,都是结盟好友,如果是一掌击不破一片蛛网,只怕许阳道长难以心服,在下之意,不如由许阳道长试它一掌,结果如何,也好
叫他心服口服。”
此人陰险恶毒,不肯出掌相试,却嫁祸给许阳。
宣华夫人苗春华秋波一转,笑道,“不错,让这牛鼻子老道试上一掌,也好让他开一开眼界。”
许阳心里念着掌门师兄的安危,不得不忍气吞声,抬头看了那蛛网一眼,缓缓举起右掌,道:“既然如此,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右掌一挥,发出了四成内力。
一股潜力,直涌过去。
别说许阳,就是室中所有之人无不认为那区区一片蛛网,如何能挡得住内功掌力,还不是应手而飞。
哪知事情的变化,大大的出了几人意料之外,许阳掌力击中那蛛网之后,分布在那蛛网上的黑色蜘蛛突然四面分开,口吐毒丝,悬空一荡,竟然向发掌之处游了过来,扑向许阳。
那片蛛网,在掌力催动之下,一阵起伏,竟然是完好无恙。
这意外的变化,不但使许阳为之大吃一惊,就是沈天奎也有些脸色微变。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娇笑道:“道长小心了,如果沾上毒丝,或是被蜘蛛咬上一口,那就比令师兄的伤势严重多了!”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那八个黑蜘蛛已扩大了蛛网,向四壁和屋顶伸延开去。
这黑蜘蛛看上去行动虽然迟缓,但在那游丝上行动,却是快捷异常,只见那毒丝愈荡愈长,逐渐的接近了许阳。
许阳一翻右腕,唰的一声,拔出了背上长剑,道:“夫人如若再不制止这些毒物,只怕贫道要失手杀了它们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道长如若自信能够杀得了它们,尽管出手就是。”
许阳道:“这般说来,贫道倒要试试了。”眼看一只蜘蛛荡了过来,立时一振右腕,长剑疾点而出,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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