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
孙玉玲向朱塞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脸红。
朱塞北上前去接过李金玲的位置,赔笑道:“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唐突佳人嘛。你说我推着孙师姐,这就是好莱坞的著名电影啊!免费的《美女与野兽》!”
轮椅上的孙玉玲被他恭维得笑了起来。李金玲也笑道:“想不到你的嘴巴这么甜。不过才一个多星期没见,你的皮肤白了不少啊,人也更好看了,有点英俊的样子了。”
朱塞北道:“多谢李师姐夸奖,如果我不是还会照镜子的话,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金玲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朱塞北说话经常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又很有意思,和她周围的男生们都不同,她都有点迷上和朱塞北说话了。
朱塞北轻轻地推着轮椅,沿着她们走的方向行走,同时问道:“两位师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哪里都不去,就是想到处走走散心。”孙玉玲抬头说道,“你呢?你要早点去打晚饭不?要不然就没啥好吃的了。”
朱塞北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我去打饭了。你们一起去打饭吗?”
孙玉玲笑道:“不用了。今天我们一个同学生日,晚点我们会去一起庆祝聚餐。”
朱塞北说道:“那行,那我先去吃饭了。两位师姐再见!”
“等等!”孙玉玲叫住了他,说道,“那个,你们宿舍……宿舍的电话号码,能告诉我吗?”
朱塞北忙道:“当然可以,我深感荣幸!我们的电话号码是2117。你们的呢?”
“3052。”李金玲抢先道。孙玉玲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冲着朱塞北点了点头。
朱塞北笑道:“行,我记住了。下次有事,就打电话联系。”
告辞了两位美女,在饭堂打了晚饭,吃过之后,朱塞北回到了宿舍。宿舍里只有孔令仁一个人捧着书本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不在宿舍的,一个估计是去忙学生会的事务了,一个则在忙着自己的泡妞大计。
看到朱塞北,孔令仁打了一声招呼,继续认真看着手中厚厚的小说。朱塞北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相似的情景来。实际上,在记忆中的大学岁月,这间宿舍里面,经常就是朱塞北和孔令仁两个人各自捧着一本书在认真阅读的画面。其余两个人,一个只把宿舍当做睡觉的地方,一个恨不得天天泡在外面和美女疯玩。而真正以宿舍为家的两个人都是话语不多的人,因此都是以各自看书和做作业为主,偶尔也各自坐在桌子上给远方的同学写一封信。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年代,书信便成了远方朋友唯一联系的纽带。即便后来这份感情被岁月和距离冲淡了许多,但是依然会有精华沉淀在记忆的最深处,成为人生珍藏的一份小美好。
想到写信,朱塞北想起该给父母写信了。自己也就是在刚到学校和军训期间各写过一封信,现在应该和父母汇报一下自己在大学的情况了。于是他拿起纸笔,坐在书桌前,开始组织起文字来。
提起笔来,朱塞北眼前又浮现出家乡的那座夯土筑成双层平房来。也就是父亲家兄弟姐妹多,再加上出去打工的时间比较早,才有了这么一座房子。父亲兄弟四人,加上爷爷奶奶,堂兄弟姐妹,一家上下二十多口人就挤在这两层二十间房屋里——其实二十间房屋也不全是住人的,还有一间用作杂物间,有两间用作储藏室。不过这已经比村里不少人家要好得多了。村里许多人至今还住在土改时期分得的阴暗潮湿的低矮的土房中,一家几口人挤在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生活。
他又想到了亲人们。尽管这些亲人在记忆中成了他日后很辛苦的负担,但说到底,没有那些亲人,也不可能有他这个大学生,他是应该报恩的。他从小到大的学费,都是几个叔伯凑着钱交的,而上了大学,不但叔伯堂兄负责资助,就连两个刚出了童工年限出去打工的表弟,也给他每个学期三千多块巨款的学习费用上付出了汗水的。要不然,那个大山沟里,不是那么容易出这么一个大学生。
这个年头的农村,生活的困难是后世人难以想象的。特别是朱塞北家乡的那个穷山沟,农民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地,最后的收成,也就赚个一两千元。如果遇到点灾害,人们的生活马上就陷入困顿中。没有政府的扶助,这里的人生活恐怕难以为继。这里的学生,即使天赋足够、勤奋足够、求学环境勉强跟得上,学费问题也往往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庞大家族的背后支持,朱塞北是不可能上大学的,只能跟其他堂表兄弟一样外出打工。实际上,朱塞北也在专业的选择上余地不大,他只能选择师范类的专业,因为这个专业不要学费,只需要交住宿费、课本费等一些杂费,每个月还有一百来块的国家补贴。
朱塞北便给父母写起了信,向他们简述了自己在大学的表现,当然都是往好的方面写。同时他表示自己在学校中找到了不错的勤工俭学的机会,只要干得好,就不需要家里再寄生活费给他了。接着,他也问起了家里人的状况,每个帮助过他的亲人都问了一遍。写了满满的三页纸后,他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里,粘上信封,然后贴上一张八毛钱的燕京民居邮票。
这个晚上,朱塞北躺在床上,一会儿想想故乡的亲人,一会儿想想自己的计划,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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