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密集,长的越来越茂盛,脚下是茂盛的蕨类植物,每多走一步都冒着巨大的风险。
权衡利弊,谢北渝决定折戟回头在离沙滩不远的高处落脚。回程的路途并不遥远,脚上则腾云驾雾,实在是刀山火海下油焖煎,令人苦不堪言。
背山靠海,这地方真不赖,在这里搭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南方一定高兴的跳起来。
可现在别说搭间房,就是绑两根木头架都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靠在树上以防不测,看来理想很丰满!
又撑着树枝找了些老死的枯树,聚了点干叶,抓了许多杂草。费劲全部力气将它们绑在一起,搭建成一个窝。
真的只是一个窝!上面是三根木棒绑在一起,再铺上些草临时挡风,再拿不出力气弄它!实在太累了!
太累了!榨干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谢北渝倒在这堆杂草上沉沉的睡过去。
也许这是个梦,睡一觉就好了……
太阳并不总是在天上挂着,这里依旧是地球,即使在12000年前的这里也是。上午被惊飞的鸟下午飞回了巢穴,路过的时候也一定在嘲笑不知是哪个笨蛋搭的窝,既不耐看,也不经用。
做梦的刚好赶在太阳下山的尾巴上醒来,精神并没有好多少,起来时还伴随了一阵眩晕。
咬着牙起来找了块干燥的木头,学着古人钻木取火,这种事其实也有些讲究,以前也没少做。先慢动作预热,然后加快点把温度给提上,最后就是考验你臂力和耐心的时候。其实和做那啥没什么区别,谢北渝笑。
得亏是他笑得出来,平白无故遭这么大罪也就这么硬抗着他还有心思笑。
枯叶铺在木头上,点起来后火星子一下子就窜起来差点把额头前面的头发给着了,本来是靠着树坐下来的。这一惊,脑袋往后面一仰。‘砰’的一声就撞在树干上,又被后力震的跟拨浪鼓似的,疼得半晌没缓过劲来,耳朵嗡嗡的震。
火势起来了,这一夜得费不少柴,又杵着棍拖着腿去找枯枝。顺便用思维探索了一下归巢的鸟,能不能充饥待会儿全看撑着的半条腿。
就算没有能源水晶,高纯度的灵魂共振也能使抓鸟探路这些手到擒来,如果他还有足够体力来支撑的话。
所以说,鸟是逮不到了,不过掏了几窝蛋回来。讲不清楚这是鹌鹑蛋,还是斑鸠蛋亦或者是恐龙蛋也有可能,这绝对是谢北渝这辈子吃的最美味的蛋。
太阳贴着海平面往下落,就像挂在海上的西红柿,勾的人直流口水。等西红柿一点一点被大海吃进肚子里,夜幕也降临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
这是谢北渝来亚特兰蒂斯以后第一个狼狈、痛苦的夜晚。
思念来得那么迅猛,让人措手不及。
他怀念严厉的父亲,慈爱的母亲,还有那个永远长不大的谢南方,甚至于在这个晚上他居然没办法责怪那个将他丢弃了的国家。
他开始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和战友们出生入死的情景,那里有谢南方的撒娇;那里有作为首长的意气风发;那里也有作为士兵的坚守与职责。
这些,品出来都是甜,甜着甜着就发苦,苦到嘴巴里,苦到心尖儿上……
月亮升起来,照在谢北渝的脸上,又被没有血色的脸折射到别的地方。
他还想起这个世界里依赖自己肯尼尔,利用自己的米娅,相互利用的亚特拉斯,最后想起那个等了一百年却把人等死的列昂那多。
找不出一丝温度,因为他是谢北渝,而不是克里斯汀 ̄德 ̄图切尔!
一只脚蜷到胸前,一只脚就那样没有知觉的支楞着。他的肩膀在颤动,开始是轻微的抖动,闷在胸口里的哼声。接着憩息的鸟儿被惊飞了,靠近沙滩的地方传来一声又一声椎心沥血的哀嚎。
这个男人,铮铮铁骨硬汉一条从知遇死亡,到锥心刺骨的疼痛将他唤醒,从探索发现,到平静处理。
流血即流泪,他认为已经流的够多了。
可是!
今晚,在这里,这个男人流光了所有包在眼睛里再也包不住的泪水。
没有人不是脆弱的,你看到的或许是强撑,或许是硬抗。但不能无视愈演愈烈的伤口,在角落里,他们是收了利爪的困兽,独自舔舐。
火苗一动一跳,草堆里的人已经累了,他睡着了,只是呼吸并不轻浅。火星还在黑夜里闪烁,都不足映出那个人的背影。
太阳会再升起来,树上的翅膀会扑棱棱的吵醒这个男人。
睡梦初醒,脸上的茫然还未褪尽,身上的疼痛就会传来,刚硬,隐忍会再次回到这个男人身上。没有鸟儿的窃语,昨夜星辰昨夜风已经了却无痕。
没有人不是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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