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的一半。理由么？就是富贵人家的娃娃，卖不出价钱，怕日后被找麻烦。”

    不置可否地点头。

    “……我……哎，这些没什么好讲的。”

    想了想，我侧看了他一眼，点头：“的确。”

    每个进了这里培养的小孩，几乎都是千篇一率的故事，再孤高，再难驯服，如果没死，成果都一样。

    “后来当风行得意于自己顶尖杀手位置的时候，林环姑姑却想把她家丢了十五年的林冷找回去。”

    院子里那些半大的孩子开始分拨对招。

    “如果就这么回家，你说我有多么不甘心……消息灵通的燕舞楼，找了十五年才找到他们的少主，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略略低了低头，如果不是笑话，那么就有些悲哀……

    我略带感叹的反应轻易被林冷捕捉到，并且加入更多的诠释。

    “上任楼主，我的生父，并不想我这个正妻所生的嫡亲儿子继承基业，所以他骗我娘亲说我已死。娘亲不信鬼话暗中查访，才知我正被苍冥城圈养着做杀手。求之无门，自己以身犯险，最终乱刀死在这院落中的某个地方。而那时，我也许正隔着这座墙，怨恨着自己的娘亲不来救自己……”

    “可是有趣的是，若干年后有人却因为桃花债，重金点名风行，去诛杀燕舞楼的少楼主。十五年前因为他而被人丢弃的林冷，十五年后化做风行要了他的命。”

    “我被姑姑擒住，认出，而后是一个女人拼命的哭，拼命的哭，眼泪止都止不住。我当时就想着娘亲，是不是也曾这样哭过，死前的泪水，停没停过？”

    “林冷……”

    他用一记轻拍制止了我的插话。我望着院子中两两喂拳的年轻杀手，心里又被一口气堵了个郁结。

    “燕舞楼主同他的夫人痛失爱子，自然知道杀人的是风行，凭他们的消息又怎么查不到，风行就是林冷。伉俪情深的一对夫妇，以雇请杀手的借口，将我诱回了那个家，为子报仇。那个男人告诉我，斩草除根，他当初没有亲手杀了他儿子，才叫今日他们家破人亡。”

    “你说，这样一个燕舞楼，是我的家么？”

    他微微后倚着身子，侧脸贴的极近，鼻翼之间几乎碰上。一双清澈乌黑的眸子，如深渊般揪着人堕下。

    我摇了摇头，无奈中又生出厌恶，肃然道：“这么个摊子，即使你不稀罕，我也瞧不上。”

    林冷呆了呆，笑倒在我肩上。院中那些是什么人，听到人声，还不停下手脚，纷纷抬头向这里看来。他们看到的一幕，就是两人看似亲昵地坐在墙上，靠在一块谈笑。

    林冷反坐着，只留给众人一个模糊的背影，大可只顾自己笑。而我，光下生辉的面具，倒将自己的身份暴露无疑，还不如露张人脸看不真切的好。

    接收杀手们冷冰冰的视线，逃无可逃。

    “晚了……玄衣。”林冷独自乐不可支，语调中的丝丝凉意却密密麻麻饶的人心颤。“我的家是苍冥城，就连我娘安生的地方也是此处，现在继承家业当然理所应当。”

    “可是那里，还有林冷姑姑，还有一个爱着我的女人。那个拦摊子，我在乎，也很稀罕，所以恳求你，能替我敬爱姑姑，能替我收好燕舞楼……”

    我被林冷沙哑悲凉又有点可怜的语气饶地惊心，几乎软成一团棉花的点头应允。结果那里润着嗓子，冒出一句能听出笑意的话来：

    “呐，看在我如此可怜身世的份上，明白我给你的好处是不用堤防的了吧。”

    身边一空，我还没缓过神，只见风裂轻踩着墙砖正往上爬。一张说不出阴冷的脸吓的我撑起身子一个鹞子翻身，一掌拍墙借了把力，直往后跳。

    简直惊魂未定，风裂的掌风就擦过了耳际，推着我的肩头，又退几步。

    林冷笑着劫下，将其视线转移。

    “风裂，你吓到他了。”

    风裂不偏不颇，一人赏了我们一个冷眼。

    “‘瓮堂’重地，闲人莫闯。”

    林冷整了颜色，气势陡然升华，倒十足一城之主的模样。风裂低头，仿佛认清此刻两者的地位，半跪着道：“属下以下犯上，请城主恕罪。”

    林冷没有正面回他，一抬手摆足了城主的架子将其托起。

    “无妨。”

    “风裂，我要你整装行李，陪玄衣出次远门。”

    一句话说得我与风裂不禁对望，又失望的在对方眼里只看到了惊讶。于是又转头对着林冷算计够了的得意笑脸。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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