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蚁附攻城那个应对手段很多,挖地道也可以将水缸倒扣于城墙左近,用听力过人之辈或是哑巴监听,一旦发现挖掘地道的位置就在城内挖掘壕沟,或是用烟或是用水杀死挖掘的敌军,再行堵死。就算城门开了,也可以用塞门刀车来将其堵住。”
“哦。”
这个降卒军官讲述的内容很丰富,也很详尽,陈文在提笔记下后,便发给他一张红纸条和一张白纸条,转而看向下一个降卒军官。
“禀告陈大帅,罪人觉得王师此番攻城讲究兵贵神速是没错的,可日后若是围攻坚城,还是要多加准备些攻城的器械。”
“你觉得什么器械效果比较好。”
那军官此时其实也没有尽数想好,只是看着旁边虎视眈眈的几个同袍,还是先把想到的说了出来。
“王师此番用云梯和冲车乃是正途,其实也可以用巢车上载鸟铳手和弓弩手压制城头的鞑子,当然也可以用投石器。”
巢车陈文能够理解,除了压制守城部队的作用外,还可以观察敌情,只不过……
“为什么要用投石器?”
那军官拱手一礼,紧接着将包袱抖了出来。“是为了应对城内守军使用阴门阵的。”
所谓阴门阵,就是让女子赤身裸体站在阵前或是城头之上,用来干扰对方的火器发射或是以女性象征的阴来使对方的火器失灵。
这种战术听着可笑,尤其是以阴的能量压制火药燃烧的理念充满了封建迷信思想。只是在历史上,干扰火器发射的事情倒是还真的成功过,甚至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越南就曾经使用女兵赤身裸体上阵,也属于阴门阵在现代战争中的延伸。
当然,这个阵法虽然玄奇,却也并非没有克制的办法。
“那是不是可以用撒狗血或是烧羊角的办法来克制阴门阵,亦或者摆出阳门阵,来让火器恢复使用?”
闻听到陈文说法,那几个清军立刻肃然起敬,眼前的这个明军大帅果然是深通兵法,怪不得能够轻松的击溃他们。
“陈大帅英明,若是鞑子使用阴门阵,王师大可以用阳门阵来与其对抗。为保万全,罪人以为还是请些和尚在阵前做法破阵为好,狗血也最好是用黑狗的,如此才能保证阳气的旺盛。”
见那降卒军官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陈文摆了摆手表示这种阵法他很清楚,无需多说了,便抽出一张红色的纸条交给那军官,毕竟这厮此前提过的巢车还是比较靠谱的。至于纠正这种错误观念,还是算了吧,他陈文有必要给这些清军降卒进行科普吗?
相比之下,同来的几个降卒士兵对于攻城和守城的知识就显得远不及军官丰富了,但是他们身处于攻城和守城战的最前沿,经验还是有很多可以将的,比如……
“陈大帅,罪人觉得,这个攻城的时候滚木礌石什么的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乃是金汁,那东西只要粘上一点都很可能没了性命,着实厉害。”
这里的金汁并非是那种清热解毒的中药,而是用煮沸的粪便尿液去浇攻城的敌军,除了可以烫伤敌军外,还可以通过感染伤口致使受伤人员丧命。这种守城兵器虽说听着恶心,却是相当的实用。
就这样,陈文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总算是把这些清军榨了个干净,心满意足的陈文在收拾笔记之余,也让押解他们而来的军官重新将这些同样心满意足的清军降卒看押起来。
………………
第二天清晨,在躲藏隐蔽处一夜后,发现明军并没有尾随而来,马三省带着亲兵开始策马而行,直奔着义乌而去。只要抵达义乌,他就可以从那里顺利的回到府城,组织防御以等待马进宝回师。
策马于道路之上,马三省的脑海中却还是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
此番交战的这支明军实在狡诈的无法想象,先是以伪装成山贼的办法潜越至东阳县,引出守军后将其击溃;此后却并不着急夺城,而是等他率领主力抵达后临阵换装露出本相;再靠着清军唯恐中计的惶恐和那个什么鸳鸯阵将其击溃;等到了最后,竟然驱赶清军降卒攻城,还派了一队细作进城搞破坏,导致他的骑兵大多没有逃出县城……
这个明军武将的难缠程度确实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来仅见的,所以就更要赶紧返回府城,赶在其席卷整个金华府乃至浙西之前将其限制住,为马进宝的回援部队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马三省狠狠的抽了胯下的爱马一鞭,似是发泄心中的怨气,亦或是驱赶脑海中的惶恐,而更多的还是加快前进的速度,也好尽快返回金华府城。
可是就在这时,目光冲破了清晨的薄雾,一个身披铠甲,手持着马槊的武将傲然立于当道。
见马三省带着亲兵策马而来,只听得那武将厉声喝道:“马参将,某乃征虏将军麾下先锋陈国宝,奉我家大帅之命,已在此地等侯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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