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保国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说,这件事要是没有当事人的证词也还真是想象不到,原来,金大洲之所以拒绝收礼全都是在做戏,是在作秀,他是不是出手帮别人办事,全都取决于一点,那就是他的媳妇在家里收了哪些人的礼物,他家里倒是分工明确,收礼的事情,全都是有他老婆干,金大洲从不沾手,外人不了解情况的,自然是弄不着什么门路,经常到他的家里送礼的官员,却是心里清楚的很。
钱保国书评,就说那个县招商局的局长位置,金大洲这么尽力的帮助吕大安争取,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吕大安的礼物已经送到位了,金大洲的老婆也的确是个财迷,根据调查的人回来汇报说,只要是送上门的东西,他老婆是来者不拒,小到一箱酒,大到金银珠宝,没有她不要的,没有她不敢收的。
秦书凯想到金大洲的老婆没有什么文化素质,那就是一个理发店的女子,根本不知道仕途的险恶,遇到官场的如狼一样的人,肯定被人利用,就问钱保国,你说的这些话,有没有切实的证据。
钱保国把嘴巴一撇说,秦书记也实在是小看我了,我钱保国办事不至于这点分寸都不懂,既然派人调查了,怎么能不留下点人证物证,你看看我这里有送礼给金大洲的行贿人亲手写下的材料,还是金大洲老婆收礼答应办事的录音证据,不过说句实在话,要是早知道金大洲后营防备这么松懈,我早就对金大洲动手了,早就让金大洲缴械了。
秦书凯心想,真是没想到,一向做事沉稳的金大洲也有百密一疏之处,他以为自己足够狡猾,自己表面上从不收礼,给下属留下一个清廉的印象,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只要你干了就是干了,迟早就露出马脚的一天。
秦书凯笑着对钱保国说,钱部长,现在你手里有了这些东西,那么金大洲也就不会在很牛逼了,也就会听话了,那么伍英当县招商局局长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了,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钱保国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都是秦书记及时提点的缘故,要是就凭着我这点头脑,说不定,现在还在想办法,如何跟金大洲直接死磕呢。
钱保国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一大堆材料放到秦书凯的办公桌上说,秦书记,这是金大洲这些年的受贿证据,就我调查清楚的,有足够证据的金额,已经足够纪委办案的时候,把他给办了,我知道,金大洲跟秦书记也算是有份老交情在,这材料还是交给秦书记处置吧。
秦书凯闻言,不由在心里暗暗佩服钱保国的狡猾,钱保国这招的确也算是高明,他暗地里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却并不打算亲自出面对付金大洲,这就是高手过招的技巧,不到迫不得已,躲在背后,看着别人上沙场杀敌总是更加安全些。
好在,钱保国找到的理由也算是说得过去,这普水县的干部中,只要是稍稍研究过县委领导之间关系的人,谁不知道,张富贵,金大洲和自己曾经在一起驻村指导,朝夕相处了两年多,三人之间也算是有层特殊关系。
秦书凯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钱保国的说法。在秦书凯的心里,他倒也愿意亲自跟金大洲做个了断,毕竟,金大洲以前有恩于他,尽管后来的背叛,几乎打击的他失去所有的斗志,但是也幸亏了金大洲带给他的打击,让他认识到人生的残酷,现实的残忍,一个人的成功,必定要经历蜕茧成蝶的痛苦历程,而金大洲在自己这几年的人生经历中,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尽管这个角色不一定全都是正面的。
有人说,当你被人伤害或者是背叛的时候,你其实应该感谢那个给你伤害的人,因为正因为他们的伤害,让你比其他人的心智更早成熟起来,韩信并不是因为有了胯啊下之辱的经历才成为大将军,但是胯啊下之辱的经历却必定更加催他奋进。
史书上记载,韩信当了大将军后,回到淮安曾经召见当年对他侮辱的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信并没有找此人秋后算账,而是在自己的队伍中安排了一个小组长之类的职位给这位旧交担任,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此人的能力,正适合这样的位置。
独这一件事,可见一般成功人士,行事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如果一味心凶狭隘,只想着一些眼前的鸡毛蒜皮,想到对付对不起自己的人,估计韩信也成不了后来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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